幫提了一路的箱子, 都到家門口了,連杯水都不給,確實說不過去。
“那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很快。”
孟悅進門,一陣秋風掃落葉。
幾分鐘后。
打開門,呼吸還在:“進來吧。”
謝執洲停在門口沒。
“不進了嗎。”有點兒后悔了, 不該把沒吃完的薯片扔垃圾桶里。
謝執洲:“你家沒男士拖鞋?”
這房子是孟悅參與項目后沈良崧給買的,幾個月前剛裝修好,畢業前一直住在寢室, 連沈琰禮都還沒來過。
搖頭:“沒。不用換,反正地板也沒。”
謝執洲看上去心不錯:“行。”
孟悅知道謝執洲的喜好, 幫他泡了一杯百香果茶。
他有個特別招人煩的癖好, 喜歡去籽的百香果茶。百香果里全都是籽,每次都要一顆顆挑出去, 謝執洲每次都悠哉悠哉坐旁邊看挑很久。
謝執洲看了眼沉底的百香果籽, 喝了一口:“酸。”
就知道他會挑剔。
孟悅半個子越過茶幾, 手端起杯子:“幫你加蜂。”
謝執洲正好也出手, 掌心覆在手背上。
孟悅被燙著似的回手。
水杯“啪”一聲掉到桌上。
謝執洲顧著的手:“燙著沒有?”
“沒。”回手。
無人關心的玻璃杯滾到地板上, 瞬間四分五裂。
孟悅:“……”
兩人都沒傻到去撿玻璃碎片, 謝執洲去臺找掃把,孟悅默默去浴室拿拖把。
然后在一灘水前站定, 非常默契地, 一個掃玻璃碎片, 一個把地板上的水漬拖掉。
靜謐的瞬間, 謝執洲開口:“你家碼多。”
孟悅抬起頭:“干嘛。”
謝執洲把玻璃碎片打包扎起來:“洗手間在哪?”
“這邊。”孟悅把他帶到盥洗室,“這個是洗手。”
“我以后會常來。”謝執洲接上剛才的話題:“報復你。”
“好的。”
經過這幾次接,孟悅已經不怕他報復了。
也就是摟摟抱抱的抱。
他就是想看臉紅害臊, 借此泄憤。他以前就沒做這中事,經常在面前賣弄好材。幸好在外面他吝嗇,遮的嚴嚴實實,否則不知道要禍害多無辜。
大方告知:“碼是媽媽把我從福利院接回家的日子,就是之前的生日。電梯跟門卡用手機復制就行,要嗎?”
謝執洲關掉水龍頭。
“真給?”
“嗯。”孟悅點頭,著小心思,語氣平淡:“你會在這兒留宿嗎?我家里還有客房。”
謝執洲:“?”
謝執洲傾:“不怕我你?”
兩人的距離倏然被拉近,孟悅聞到了他上好聞的味道。
他個子高,初中就已經長到一米八,每次跟說話,他都會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像在逗小孩子。現在和說話時,他也習慣傾側目。
抬眼,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到他結上余留的齒痕。
男生的結本來就,暖燈傾照在他上,那道曖昧痕跡讓他的容貌看上去變得妖冶。
配上那雙漂亮上挑的眼睛,沒表的時候,還真有點兒像個冷吸鬼王子。
孟悅做了個吞咽的作,視線往下挪了挪,鎖骨痣上也被咬了一圈牙印。
“……”
也不知道其他地方還有沒有。
也不敢扯開他服看。
不知不覺,的臉泛起了淺淺紅暈:“我也,了你。”
謝執洲突然揚起角:“你還公平。”
孟悅被他的笑容到了,說話不過腦:“嗯,畢竟曾經是天秤座。”
“……”
*
下樓之前,孟悅讓謝執洲幫把垃圾順便帶下去扔了。
謝大爺姿態傲慢:“我是垃圾工?”
“我懶得換鞋。”從別墅回來后,孟悅使喚起他莫名的自然。
“而且,杯子是你打翻的。”表一本正經:“我一百五買的櫻花杯。”
謝執洲低頭,在手機上點了點。
幾秒后,孟悅收到一筆兩百元的轉賬。
謝執洲:“賠你。剩下五十幫我買雙拖鞋。”
孟悅點了收款:“行。”
*
早會結束后,謝執洲勾勾手指。
安昸上前:“老板。”
謝執洲:“一月二十五是什麼星座?”
安昸秒答:“水瓶座。”孟小姐的生日星座型都不知道,那他這個總助就可以不用干了。
“特征是什麼?”
“富,追求自由,理智。”
謝執洲贊賞道:“運營總監的位置我給你留著。”
“謝謝老板。”趁著老板心好,安昸提出請假半天:“我有個朋友住院了,就在人民醫院。”
謝執洲難得大發慈悲關心了句:“得的什麼病?讓周書準備份禮帶過去。”
一年沒休過假的安昸差點到落淚。
一五一十告知況:“高中那會兒他追一姑娘,那姑娘說喜歡大叔型把他拒絕了。過了十幾年他大叔了,那姑娘又說喜歡年輕小鮮,給他氣得,一口氣沒提上來,把車開河里去,撞骨折了。”
謝執洲面若冰霜。
安昸覺得不妙:“老板?”
謝執洲:“禮不用送了,晦氣。”
倒是提醒了他。
年輕的軀不好麼,學什麼老男人。
*
散會后,沈琰禮住孟悅:“餐廳那邊我已經理好了,今后你想換人不用跟我打招呼。”
孟悅有點兒不好意思:“我喝多了,那天視頻跟你說的話,哥你別放心上。”
沈琰禮:“是我考慮不周。”
總裁辦有媽媽的眼線,沈琰禮想避開他們,于是寧可錯殺,解雇了好幾名高管。其實孟悅早就發現他的小作。他想從沈家分離出去,已經注冊了好幾家公司。
心里清楚,豪門兄弟姐妹不可能和諧相,就像謝執洲和他那幾個堂哥堂姐,從小明爭暗斗。
以為一家人攤開了說就可以避免,事實證明,是把事想得太簡單。
只能慢慢來了。
“哥,聽謝執洲說,你來看過我。”
“嗯。”沈琰禮問:“他在追你?”
“沒。”孟悅搖頭:“他好像,還在生我的氣。”
“什麼時候喜歡上的?”
孟悅答不上來。
大概是,從謝執洲保護尊嚴開始。
小時候想彈鋼琴,媽媽說太貴先不買,謝執洲知道后就去跟謝爺爺說他要學鋼琴,謝爺爺第二天就買了一架送到家里。
班里有生被欺負,子上流了好多,那天警車把學校圍了起來。謝執洲問怕不怕,說了一句,要是會武功就好了。
沒過幾天,謝執洲就拉著去拜了一位很厲害的師父。
被宋涵們嘲笑土包子,不會打扮,謝執洲就給買了一柜子新服,每一套都是限量款。
初三那天下午,那個試圖猥的男人,被謝執洲打得渾是。
謝爺爺問他為什麼打人。
怕被遷怒送走,年像只小刺猬,惡狠狠道:“看他不順眼,想弄死他。不行嗎?”
他被送去青年心理健康中心,在里面待了一個月。出來那天,年笑容張揚:“孟悅,小爺帥不帥?”
當時他臟兮兮的,頭發長得更像小刺猬了。
心想,丑死了。
可當時拽著他的校服袖子,一直沒有松開。
也許就是那個下午,不該有的念頭,就在心里某個小角落萌了芽。
*
兄妹倆已經很久沒聚,孟悅去了沈琰禮的餐廳吃飯。
“哥,你好像很喜歡食。”
“嗯,小時候吃不上。好心人送來的東西都被里面那些人拿走了。”
“沒人能管他們嗎?”
“應該說,沒人能管我們。”
誰都要過好自己的日子,自都難保,誰又能顧得上其他人。
孟悅在福利院的時候年齡還小,沈琰禮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吃過苦挨過打,什麼樣的魔鬼他都見過。
“悅悅,人心難測,不要輕信任何人。”
“那你呢?我能相信你嗎。”
沈琰禮深深地看了一眼,垂下眼瞼:“我也一樣。”
他對,心思并不單純,甚至早已經規劃好怎麼利用。
但凡對他不這麼慈悲,他都可以毫不留下狠手。
可為什麼偏要站在他這邊?
孟悅理所當然道:“你是我哥,我必須信任你。”
沈琰禮沉默幾秒,給夾菜:“新進了批茶,帶回去嘗嘗。”
“好。”
“溫泉館做的怎麼樣了?”
“還比較順利,月底過去驗收。”
這個項目是三年前沈琰禮簽下來的,雖然早就到孟悅手里,但他對細節還比較悉。
“這項目做完,是留在北城還是回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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