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蘇棠因的直覺沒有錯。
回到自己的住以后,洗了個澡, 換了服, 開了瓶紅酒坐在落地窗前自己喝,有些心神不寧。
看眼手機,確認一條消息都沒有后, 皺了下眉。
仔細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剛才的事,終于緩慢抬手捂住了眼睛。
剛才著急又慌, 實在是顧不到細節,也沒想那麼多。
試探地給這個男人發了條信息:【[探頭探腦.jpg]】
盛霽瞥了一眼,繼續看財務報告。
蘇棠因嘆了口氣。哎,原來就還沒哄好,這回又罪上加罪。
今天真是意外,要是沒有這個意外, 在他家里鬧上一通, 原來的問題就翻篇了,哪里至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說來也險,今天差一點兒就見了家長。正正經經地見也就罷了,可是剛才……
微信終于響了一下。
蘇棠因眼前一亮, 撈起一看。
可惜不是盛霽, 而是盛苡。
親的閨, 應該是已經得知了剛才發生的事。
蘇棠因悶悶地垂下頭, 接起放到耳邊:“喂……”
盛苡聽這聲兒大抵就知道況了,好笑道:“你們在搞什麼?今天玩得有點刺激哦。”
雖然沒有看見,但是大概也能想象。
“別提了。”蘇棠因提不起興致, “你哥又被我氣到了。”
“……”盛苡想笑, 卻又得憋著。
難得為盛霽說幾句話:“糖, 要不你考慮考慮?他是真的想娶你。”
這個話題提過很久了,只是一直被蘇棠因逃避。
將頭埋進膝彎:“再說吧……”
哄盛霽不難,只要現在別逃避,給個時間,或者直接點頭,盛霽立馬就能被哄得服服帖帖。
可是不行。
給不了。
“糖,你有想過你們的未來嗎?你是……不打算結婚嗎?”
蘇棠因心中一,目空起來,聲音也輕,“我不知道。我需要一點時間想想。”
許是自己也覺得不好,難過地閉上眼,和盛苡保證,“我會好好想想的。”
他們的事越來越瞞不住了,在太底下暴得越來越多。
他們年齡也越來越大了,前幾年還能由任下去,對什麼都不管不顧,但是遲早需要站出來面對問題。
如果真的不打算結婚,那和盛霽……那總不能,再拖著他。
愣了一下。
在這個念頭突然出現以后,口很快涌上來一陣很深的難過。
從沒想過這個。
電話掛斷以后,蘇棠因突然很想很想盛霽。繼續給他發消息,各種表包往那邊丟。
如果盛霽在這里,就能看見撅著,坐在那兒抱著膝蓋,模樣可憐到人心疼。平日里那些威風和大大咧咧哪里還有半點影。
盛霽在開視頻會,雖然在家,但是事也沒。手機振了數次,他終于拿起手機,回復了。
盛霽:【1】
蘇棠因彎了彎:【1111什麼1!】
盛霽:【過來?只有我在。】
蘇棠因紅了紅眼睛。
盛霽,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好。
本來是想找他聊天,緩一緩難過。可是現在反而更加難過。
抹抹眼角,站起來,去臥室換服。
蘇棠因:【我先去趟我媽那里,晚上過去你那邊。】
盛霽:【嗯。】
他勾了下,放下手機,繼續開會。
蘇棠因如所承諾的那樣,確實在認真考慮和盛霽的未來。
不知道該怎麼做,也很迷茫。而在這個階段,最想見的只有媽媽。
的家庭和別人的不一樣,父親花心了幾十年,在外面有過的人多得能站滿的家。
的媽媽,是個很可憐的人。
而目前整個蘇氏,必須落的手里,必須得到最高掌控權。
不然和母親的這幾十年算什麼?
中途盛苡給發過幾次消息:【我媽在知道我哥原來有人以后,一直激到了現在,試圖從我這里問出來這個人是誰。救命,我為你們付出太多了!】
又補充:【不過你別怕,我媽肯定是個好婆婆!就算知道是你也不會為難你,只會對你更好的。】
蘇棠因強行扯了扯。關掉手機,著窗外飛掠而過的霓虹出神。
跟盛苡從小就認識,自然也是知道盛媽媽為人的。他們家人都很好,像是誤闖了一個原本和自己毫無關聯的世界。
和盛霽牽扯到一起,是意外。也是一沾染上就再無法割舍的毒藥。
車窗外面太過繁華。
而就像是被這個世界的繁華隔離在外。
到家以后,隨手將包遞給阿姨,朝母親走去。
蘇母在花,桌上擺滿了各種鮮花。
弄得差不多了,笑地讓兒欣賞的作品,“看媽媽弄得怎麼樣?”
“好看。”看了一眼,抱住母親的手低聲喃喃。
今天奔波了這麼久,其實已經很累了。
蘇棠因閉上眼,聞著母親上的味道。
蘇母一下子就看出了的心事,擁著兒,輕輕拍了拍,“我的小糖糖,心里藏了。可以和媽媽說說嗎?”
知道的,糖糖一直以來都很獨立,真的很厲害,自己能挑起好多事,獨自一人在不同國家之間飛來飛去,在不同城市之間輾轉,拿下過很多很難拿的單子,再難啃的骨頭都能被啃下來。
可是糖糖從來沒有和說過累。不管是什麼事,好像都是自己扛下來的。
作為母親,也會心疼兒。
可是這些都是應該承擔的責任,也是在為未來鋪路,不能不做。做得越多,面對得越多,才會越強大。一個孩,只一人,不能寄希于倚靠任何人,只有倚靠自己才是最正確的。
會老的,也會走的,糖糖最終能靠的只有自己。
蘇棠因沒有準備和說自己和盛霽的事,只是喃喃慨說:“媽媽,你說孩子的花期為什麼這麼短呢?從畢業開始,真正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時間好像只有那麼幾年。”
蘇母一愣。
“我已經很努力了,也很拼命地在快走了,但趕慢趕,好像還是趕不及,這幾年的時間本不夠。”而現在,結婚的事就已經提到面前,沒有時間了。哪里都不肯給更多的時間,哪里都在迫著。
走得已經很快,可是仍然不夠。
蘇母蹙眉,著兒的手臂,“什麼不夠?怎麼會不夠?……不夠的話,我們可以慢慢來,還有很多年,不急于一時的,糖糖。”
蘇棠因搖著頭,“沒有很多年了。很急于一時。”
蘇母本不明白說的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這是在說些什麼。有些擔憂,“糖糖……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你和媽媽說說吧。”
蘇棠因眼神微暗。
蘇家和盛家在某些業務上有沖突,如果和盛霽結婚的話,那董事會的那幾個老骨頭肯定會跳出來,借機做文章,大肆反對,阻撓在蘇氏的進一步掌控。
那些事其實不算什麼大事,但是現在不能落下把柄,也不能給他們借口。
只有一個人,單槍匹馬地和那群老家伙在爭,每一日都是步步為營。在蘇氏,束手束腳,完全不能、也不可能像平時行事那樣任。
而且,一旦出嫁,就是盛家媳。在他們眼里,儼然等同于外人。再想順利執掌權利,會比現在難上許多,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
沒有父親堅定地作為的后盾,的母親甚至還得以為后盾。還得為母親這麼多年來所的委屈討個公道,站在蘇氏最高巔峰,讓那些人都好好看看,最終結果到底鹿死誰手。
只有一人。
從來從來,都只有一人。
人嘛,總不能既要還要。
這個世界對本來就沒有那麼仁慈,怎麼可能讓什麼都擁有呢?
蘇棠因重重吐出一口氣。心里已然有了決定。
朝母親笑了笑,“沒事,沒什麼事。”
蘇母深深地看著,知莫若母,怎麼可能沒事?
還再說,但是蘇棠因已經轉走話題。
蘇棠因在這陪了一會以后,就拿著包又走了。
蘇母憂心忡忡,總覺得兒是有什麼大事瞞著沒說的。
傭人端著一碗湯過來,見只剩下蘇母一人,無奈道:“哎,小姐怎麼來得快走得也快?我還想著給盛碗湯喝呢。這個是老母湯,喝了好,我看怪累的,想讓多喝點補補來著,沒想到這麼快就走了。”
蘇母著那碗湯發呆。
連傭人都知道糖糖怪累的。是啊,糖糖真的很辛苦,是知道的。
蘇母皺著眉,找來手機給兒發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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