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梅先生,真是採薇的恩師,幾乎稱得上傾囊相授,採薇的琴棋得了他的指點,都很過的去了,書法繪畫,如今也不跟過去似的,憑著現代那點東西糊弄人,頗有幾分造詣,只不過上月里梅先生卻執意要走,倒讓採薇很是惦念。
前日來了信,說到了南邊,正鬧著打仗,也不知梅先生卻去那裏作甚。鄭心蘭目落在旁邊架上的紫玉簫停住,目閃了閃,拿起仔細端詳片刻道:「你這支蕭卻更不凡了,哪裏得的?」
三月進來聽了,便道:「這不是們姑娘的東西,是旁人落在我們姑娘這裏,回頭要換回去的。」鄭心蘭點點頭,仍放了回去,笑瞇瞇的道:「你倒是個琴棋書畫都的才呢,怎的上回來不見你的面。」
採薇拉著坐在那邊榻上,三月捧了茶進來,採薇親自遞給鄭心蘭笑道:「我跟姐姐怎麼一樣,姐姐是名門閨秀,從小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家裏只管著福就了,雖認了乾娘,我們自己家,卻是地道的莊戶人家,小時候家裏窮的,也就剛夠吃上飯,後來尋了門買賣,才漸次好起來,鋪子裏事多,我姐姐出了門子,弟弟還小,我雖是孩,也要跟著爹爹幫些忙,旁的幹不了,這些記賬算賬的活計倒還。」
鄭心蘭不愕然,雖也聽娘說過,杜知府家有個干姑娘,是親戚家的孩兒,倒不想,原來竟是窮苦出。
採薇的目在上轉了一轉,見聽說自己出,沒出半分嫌惡,不暗暗點頭,最起碼,比當年的周子明強多了,況且,人家還是正經封疆大吏的嫡。
鄭心蘭安道:「雖那些年苦,到底你有造化,如今可比誰差呢?」採薇道:「我也是這麼覺得,我比誰也不差。」鄭心蘭撲哧一聲笑了,指頭點點的額頭道:「倒了自誇的王婆……」
巡大人在這裏待了兩日,過了採薇乾爹的壽辰,便要回去了,臨走,鄭心蘭拉著採薇的手很是不舍,雖短短兩日,卻覺得,比旁人認識了幾年還相投,一起下棋,一起琴,一起寫字,一起畫畫,倒是過了兩日最歡喜的時。
心蘭褪下自己手腕上的藤鐲,遞到採薇手裏小聲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這隻鐲子是我祖母所賜,雖不算貴重,聽說能辟邪,換了妹妹腕上這隻翠玉鐲吧!彼此留些念想,才不辜負了你我相識一場。」
兩人換了鐲子,鄭心蘭便扶著婆子的手上車去了,瞧著馬車沒了影兒,採薇回頭,卻發現趙氏著的目,頗有幾分古怪。
採薇也不想猜趙氏的心事,最近趙氏的態度彷彿有些改變,也不像過去那樣,草木皆兵的防著跟杜卿見面說話了,其實這些與採薇無涉,採薇從來就沒想過要嫁給杜卿,趙氏怎麼想,跟什麼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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