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薇這兩年忙,在家的時候不多,舅舅新娶的那個舅母什麼樣?也不大知道,只聽底下的丫頭說,很是得寵,又生了小子,舅舅甚喜,滿月哪天擺了兩日的流水席,今年了夏,又懷上了,說蘇家莊這邊熱的慌,便跟著舅舅拖家帶口的去了兗州府,在那邊買了個小院落腳,只過年過節的才回來。
採薇當時聽了就覺得,舅舅這個二房的手段要比大栓娘不知道高了多倍,人家不來的,玩的,滴水穿石,就是舅舅再剛,也終是個男人,換個法兒哄著,什麼幹不。
雖說如今還是合夥的買賣,可明顯已分出冀州府和兗州府的界限來,不管舅舅是不是有意如此,至已經是這樣了。
夏秋山進來的時候,採薇掃了他兩眼,不能說是個很張狂的人,但舉手投足也出那麼點無所謂的態度,他旁邊的賬房倒有幾分戰戰兢兢,不時用眼睛瞟夏秋山。
採薇略過夏秋山,直接問那個賬房:「去歲從南邊運回來的春茶和秋茶,一共多,鋪子裏賣了多,庫房裏現餘下多,這個數倒是對的上,只是銀子卻了二百兩,不在賬上,只計了一句挪作他用,雖不多,可咱們做生意的,賬目必先要清楚,這二百兩的去,你是不是該說明白。」
賬房瞄了夏秋山一眼,夏秋山道:「是我忘了說,姐夫秋天那會兒去了南邊,趕上我那小侄子鬧病,請了郎中來看總不見好,有個瞧風水的先生說我姐夫買的那個院子不好,以前死過什麼人,我便在柜上支銀子另買了一個宅子,這才平安了。」
採薇道:「這些我舅舅可曾知道?」夏秋山目閃了閃道:「姐夫終日奔波忙碌,倒還沒得空說給他。」
夏秋山倒不想這位二姑娘真跟他丁是丁卯是卯的較上了,說起來不過二百兩銀子罷了,去年他支了一百,蘇東家不是也沒吱聲,過後聽說幫他補上了,林榮這個總管也沒說什麼。
宅子的確是他買的,前面那些鬧病死人風水不好都是假的,他姐夫這個人有些摳門,明明這麼大的買賣,就買了個一進的院子,丫頭婆子都住進去,有些不面,正巧有個朋友說有個大宅院著急出手,就要一百兩銀子,或可還有商量,夏秋山一聽,就心了。
可手裏沒縣城的銀子,他姐手裏也是他姐夫按月給的花用,這麼大筆銀錢,從哪裏來,有去年的事兒,夏秋山的膽子也大了,索直接從柜上支了二百兩出來,買了那宅子,最後商定了八十五兩,從中間他得了一百一十五兩的好。
這事兒原是指著蘇善長念著面,不會翻出來,也就順理章糊弄過去了,不想今年對賬的是採薇。
採薇聽他說完了點點頭:「倒是說的很明白,不過銀子雖小,事兒卻大,依著你的話,又干係著舅舅和小表弟,我便更做不得主,三月去請我舅舅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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