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去,從裏間走出一個威武面的老人道:「怎的如今你也干起這樣批八字的營生了,還的出了你的廟,上月里我聽說有個南邊來的鹽商,抬著一萬兩銀子,請你去他家的新宅子瞧風水,你都回了,今兒倒貪起這幾千銀子了。」
慧遠笑道:「這位小施主極有趣,費了這麼大週摺,就為了洗清姐的冤屈,這份誼,殊為難得,再說,那個假和尚打的是我善緣寺的旗號,差點就壞了人家命,我便走一趟又何妨。」
老人笑了:「這小子倒生個極好的模樣兒。」慧遠道:「比你家孫子如何?」老人道:「不相上下。」慧遠笑道:「你如今越發眼拙,怎的卻沒瞧出這是個丫頭。」后老人再見採薇,想起今日之事,不覺暗嘆緣之一字,果真妙不可言。
這是后話暫且不提,且說採薇接著慧遠大師,到了周家,早就知會了周伯升知道,慧遠大師誰人不知,平常便是你居一品,想見上一面都不容易,更別說還請了家來。
昨個採薇跟他說,請了善緣寺的慧遠方丈明兒來府里瞧風水批八字,周伯升還以為自己聽差了,后確定是真的,卻更不信,採薇跟他說明兒一早就去接,周伯升仍半信半疑,直到前面管家跑進來說:「老爺,老爺,蘇二姑娘真把慧遠大師請來了……」
周伯升這才信了,急忙迎了出去,慧遠大師他是見過的,佛誕日,他曾去善緣寺禮佛,遠遠瞧見過慧遠法師帶著眾僧在大殿裏誦經,這會兒一見著,忙呼了一聲佛號道:「敝府俗事,怎敢攪擾大師清修。」
慧遠道:「大人不必多禮,是這位小施主布施了香火,老衲走一趟也應當。」周伯升掃了採薇一眼,心下暗疑,採薇費了這麼大周章請來慧遠大師,絕不是看風水這樣簡單,恭迎著慧遠大師進了正堂。
府里的消息傳得快,慧遠大師又是得道高僧,平常日子誰見的著,周夫人和張碧槐母,忙著就來了,可一進正堂,周夫人心裏就不咯噔一下,雖說見著了慧遠大師,可這架勢明明就是一副三堂會審的樣兒。
可來都來了,橫是不能再回去,只得進來坐在一邊,採薇低聲吩咐三月,讓去請姐和周子明出來。
待到人都到齊了,採薇才道:「今兒請了周家上下過來,是有一件冤枉案子需得平一平。」
張碧槐臉一變道:「你還要怎樣,你姐的病不都好了嗎?」採薇道:「我姐的病是好了,可克夫克子的命數還沒改呢,寶財,把那個假和尚帶上來。」
假和尚一進來,張碧槐母的臉變的一點兒都沒了,周夫人咦了一聲道:「你,你是那個說明薇克夫克子的和尚……」
假和尚掃了眼那邊張碧槐母,腦袋耷拉下來,連句話都說不出了,周夫人也不暗驚,原先說是大兒媳婦兒心眼小,又年輕,做下先頭的事來,不見得真想治死弟媳婦兒,如今看來,這一步一步,竟是籌劃的天無,這份心機,不得不令人齒冷心寒。
張碧槐畢竟年輕,這一見事敗,嚇得不行,死死抓住娘,子一個勁兒的哆嗦,張碧槐娘畢竟見過風浪,穩了穩心神,開口強辯道:「這和尚跟我們母什麼干係,二姑娘你想一盆髒水潑到我們娘倆上,可不能,大哥大嫂,你們可不要聽外人的話就信了實,這和尚是底下婆子請來的,我們娘倆二個怎知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