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問?”
“問了。”生活制片頓了頓,說:“就問過去要多久,幾點能到無錫。”
沈千盞沉思了片刻,點點頭:“我知道了,明天你和劇務主任辛苦點,去機場把人接過來。態度謙和些,照顧著點的緒。”
生活制片應了聲,見沒別的事要吩咐,沖蘇暫微微頷首,先離開了。
——
下午一點。
沈千盞給蘇瀾漪打了個電話,告知劇組有場務意外亡。
蘇瀾漪問了問理方案,見沈千盞都安排妥當,沒再過多關心,只代了一句:“要是家屬鬧起來,盡量降低負面影響。你代表公司家屬,以平息事為主要目的,如果賠償金他們不滿意,我這邊可以再添十萬。”
應該是在煙,短暫停頓了幾秒,呼出一口氣,問:“還有沒有別的事?”
沈千盞想了想,公事公辦:“沒有,事后續我會讓喬昕寫報告發到你的郵箱。”
蘇瀾漪沒接話,笑了聲,握著電話既不說話也沒掛斷。
良久,一煙完,才緩緩說道:“怎麼一晚的功夫,你就跟我形同陌路了。”
沈千盞無意跟緬懷過去,更無意再提起舊,和爭論。
的那顆心早在那天凌晨三點,泡冰水中,碎了末。
不說話,蘇瀾漪自然明白了的態度,自嘲地笑了聲,很快掛了電話。
——
晚上七點時,沈千盞又給季清和打了個電話。
今天的夜晚來得格外緩慢,是暗下來,便花了很久很久,像是天幕之上有人拉著幕黑的簾子,遲遲舍不得往下放。
靠在窗邊,聽著耳邊一聲聲的忙音,不厭其煩地反復撥打。漸漸心慌氣短時,那端“咔”聲過后,季清和的聲音像浸潤了海水般,散發著漉的氣,清澈又松冷:“我在。”
沈千盞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電話接通了。
季清和站在船艙上,倚欄而。
天暗下來后,海上的可見度也逐漸降低。遠地平線上有茫茫一線深藍,像過渡天與海的界。
但隨著船上的探照燈打開,天際所剩無幾的線被徹底吞沒,只余船只的照明在大海之中猶如發的燈球,逐波而。
見不說話,季清和換了只手拿手機,問:“等急了?”
是有點,但不承認:“不太放心你。”
“出海一會了,”季清和說:“伯父的手機還是聯系不上,所以只能按伯母提供的航線慢慢找。晚上看不見,速度會更慢。”
不等沈千盞問,他把能想到的都先說了:“最遲十一點,能到伯父最后出現過的海島上。”
“除了搜救船,無線電臺也通知了周邊的漁船幫忙留意。”他聲音微低,混著海風的聲音,向保證:“今晚你睡前,不管有沒有進展,我都打個電話告訴你。”
沈千盞問:“那……沒信號呢?”
本想說不用這麼麻煩,可又抓心撓肝地擔心老沈的下落,希被他反駁。
今天忙了一天,在忙什麼又說不上來。
時間碎片被瑣碎的、繁雜的事占得滿滿當當,連片刻都不得閑。
只有在很短很短的幾秒鐘,會不由自主地突然想起老沈,想起今早在電話里聽到的沈母的音。
那種抑的克制的,小心翼翼控制著的抖一下一下撕扯著的心。
一直覺得自己足夠冷靜,甚至冷靜到有那麼幾秒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冷了。
但潛意識里,并不相信老沈會出事。直覺老沈只是遇到了麻煩,暫時失聯了而已。尤其季清和離開后,心里穩得像有定海神針在支撐著這方天地,有道聲音在反復地告訴:“會沒事的,季清和一定會把老沈帶回來的。”
而他也不負所的對說:“沒信號就借顆星星告訴你。”
這個瞬間,沈千盞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心里一下酸一下,一下又得一塌糊涂,麻得差點想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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