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爾德道:“或許。”
他們說的這些,也是在更早一些,第一眼看到營房里微笑尸的時候,郁飛塵想過的。
兩次看到的未來呈現出不同的結果。這不太符合常理,但告訴他們一點——未來是可以被改變的。
也就是說,那些慘烈的結局,未必會真。
“關于整件事,我有個猜測。”安菲爾德淡淡道:“但我必須知道,我們現在所在的確切日期。”
頓了頓,他繼續道:“最好還有你們昨晚所在的日期。雖然已經不太可能得到了。”
他話音落下,白松張了張,忽然用一種近乎癡呆的表看向郁飛塵。
看到白松的神,安菲爾德微蹙眉,也看向郁飛塵。
郁飛塵放下手中的紙筆。
他作從容仿佛早有準備,手,把白松堆在墻角的被子向旁邊一拉——
慘灰的墻壁了出來。
墻角上,先是三道手指撓出來的跡。接著向右,卻是數道長短幾乎相等的,豎著的痕。由于牢房里暗,跡的邊緣已經長了灰綠的霉,長霉程度從左到右依次減弱。
一共八條。
安菲爾德的注視下,郁飛塵開口。
“1月19日零點,我在這里發現了三條痕。早上五點后,營房回到正常,它們會消失。”
“1月19日晚上,白松無意在墻上抓出了這三條痕跡。我要求他從明天,也就是1月20日起,每過一天,在這里添一道。今晚您來前不久他剛劃完一次。您來得不巧,沒看到。”
“昨天這個時候是7條,現在有8條。”組織語言耗費力,他聲音里帶了一懶倦,說,“所以。今天本該是1月21日,但我們來到了1月29日凌晨,長。”
這時他看到大鼻子也加了白松的癡呆陣營,而壯漢也茫然地張開了,只能臨時補充:“20日開始,劃8次后是27日晚上。28日白松去磚窯,之后大家一起死了。尸沒開始腐爛,所以現在是29日凌晨。”
然后他用目示意了最開始的三條痕跡,繼續說:“每次看到它,都會比上次腐爛一點,腐爛程度可以用旁邊的痕跡比較。每次推移一天。所以1月20日凌晨我看到的是1月28日,1月19日看到的是1月27日,全都隔了8天。”
“現在你可以說猜測了,長。”
安菲爾德看著那些痕跡,一時間沒說話,若有所思。
郁飛塵看著他——長似乎總是對局勢了如指掌。但顯然,他沒想到另一個人也早就為這一切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玻璃油燈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安菲爾德的目從墻角跡上移開。
郁飛塵沒,和他對上了視線,但誰都沒說話。
長的目似乎略帶審視。
郁飛塵回他一個坦然的眼神。
——在這個晦暗沉的收容所里,繼那天和衛兵赤手搏斗后,他終于再次愉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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