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1 彩雲追月

斬神劍，突然掙老瞎子的手，化爲流遠遁。

蕭晨和老瞎子，心中都是一驚，知道是黑龍王要出來了。

當年龍帝以武道紀元的氣運，將黑龍王封印，若他破開封印出來。

便代表著，武道紀元的氣數已盡，無法在封印他。

等他徹底出來之時，便是武道紀元開始終結之時。

在場的虛神，雖然不認得斬神劍，可他們與整個武道紀元牢牢綁在一起。

已然察覺到不妥，心中出現莫名的驚恐，敏銳的覺到要變天了。

許多話不用多說，在場天盟和武神宮的虛神，都知道要發生什麼了。

這一天，遲早會來。

多虛神，曾夜不能寐，惶惶不可度日。唯恐末日來臨，自己不得不，被迫隕落。

可當這一天真正要來臨之時，大都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害怕。

比起沒日沒夜的驚恐和害怕，眼下未必不是一種解。

譁！

神龍帝國的東北方，天穹間陡然一抹璀璨芒綻放，下一刻，漫天宛如流星雨一般落下。

木子風擡頭看去，臉頓時大變，心中一，看向邊的遂人戟和華天。

遂人戟和華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子風，天盟以後的事，就真的要拜託你了。”

華天臉上出一笑意，看向木子風，輕聲說道。

“盟主！”

木子風臉狂變，一把抓住華天，可剛剛抓住對方的手。華天的，便轟然破碎，灰灰湮滅，一抹神沖霄而去。

華璀璨，照亮整座祖龍城，奪目之，刺的人睜不開眼。

下一刻，華消散，化爲流星，如煙花一般綻放。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龍神廣場周圍的武者，皆到驚訝萬分，一名虛神怎麼說死就死了。

“不！”

木子風雖然知道，早晚會有一天，可真正看見華天在他面前隕落，仍然無法接。

遂人戟輕聲嘆道：“老盟主，本就有傷在，在這天地鉅變中，定然無法支撐多久。不過……我也不了多久。”

在遂人戟的靈魂池中，虛神之火，如一片落葉，在風雨中飄搖。

搖搖擺擺，芒一點點黯淡。

木子風扭頭看去，遂人戟在這一刻，臉上出從未有過的衰老之。

“你要去哪？”

木子風察覺到遂人戟，似乎有意離去，輕聲問道。

“回一趟冥界師門吧，就算要死，也得死在自己想死地方。我在天盟中的家人，就拜託你照顧了，和你鬥了半輩子，這種結果真沒想到。”

遂人戟自嘲一笑，轉揮揮手，便獨自離去。

無論是天盟，還是武神宮的虛神，都應到了天地的鉅變。

察覺到，自虛神之火，已然無法從天地中吸收神力。天地間，某種規則已經被打破，無法在支撐神火繼續燃燒。

有人滔滔大哭，淚流不止。

也有人心生不甘，瘋狂的吞服著絕世神藥，尋找能讓神火繼續燃燒的地方。

可天盟和武神宮的虛神，大多數還是如遂人戟一般，心神平靜。臨死之前，去一心中的故地，等待神火的熄滅。

以往呼風喚雨，摘星拿月，揮手間便可碾的無數帝君的虛神。

在一刻，出前所未有的卑微，讓人心生悲涼之意。

蕭晨看著這些離去的虛神，看著他們或是生無可，或是平靜，或是絕的臉。陡然想到，許許多多年前，當仙道紀元毀滅之時，那些無助的仙人們，也是如今這般模樣吧。

“他出來後，肯定第一個來找你！”

暗影龍尊看向蕭晨，沉聲說道。

蕭晨點點頭：“我知道，我這些朋友，暫時就拜託前輩照顧了。”

“放心，我會盡力庇佑。”

心中嘆了口氣，蕭晨過去與柳如月和熬告別，囑咐二人留在神龍帝國，不要離開祖龍城。

“蕭晨，你不龍帝我不怪你，可黑龍王，你必須滅了他！”

木子風看向蕭晨，眉宇間凝聚著沉重的殺意，一字一頓的說道。

蕭晨看了看木子風，又看了看神擔憂的柳如月和熬，又看了看江河……都是一個個悉的面孔。

若是他不能戰勝黑龍王，這些各有風采的故人，這些在他生命中留下的好回憶。

都會被黑龍王毀掉，毀的徹徹底底。

“會的，我會殺了他。”

蕭晨留下一句話，便轉離去，走出城門後，回頭看去。

整個神龍帝國的天穹，都已經被流星佈滿。那是虛神的鮮，化作了無數渺小的塵埃，又從塵埃中開出世間最豔的花，纔在這末日中演繹出淒涼而有悲壯的絕世景。

“你是要去荒海吧？”

雙目清明的曦，從城牆上跳下來，右手捂著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荒海，有兩套絕世陣法。

以時空之翼爲陣眼，衍化而的天道殺陣和洪荒龍陣，這是當年梟雲龍帝耗盡畢生心，爲黑龍王所準備的。

一柄天殤，一件龍聖，兩者合一，才能激活陣法。

“你雖得到了龍聖和天殤刀，可只能激活天道殺陣，想要激活洪荒龍陣，必須殺死我才行。”

曦看向蕭晨，冷峻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端倪。

可握拳的右手，抖不止，顯示出他心的掙扎。

他是猶豫了很久，纔出現在蕭晨面前，說出這番話的。

他不想死……沒有人不恐懼死亡，曦也不例外。

可他現在，是在向蕭晨求死。

這一刻，那個曾經在炎皇古陵中，令人恐懼，不可一世的曦大人，顯得無比弱小。

蕭晨輕聲沉道：“我知道。”

老龍馬曾經說過，梟雲龍帝的佈局，他和曦之間只能活一個。按照梟雲龍帝的佈局，蕭晨會爲龍帝，曦會爲魔皇，而後兩人一戰，勝者接他的全部傳承。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蕭晨心中對於龍帝之位，有了新的思考。

他到底是自己想要爲龍帝，還是幾萬年前的一個死人，希他爲龍帝？

答案是後者，他對權謀地位並無，生自由。長久以來，都是一使命被的要爲龍帝，所謂不由己，便是如此。

曦滿臉驚愕，有些語無倫次的道：“那你爲何留我一命？”

“你有殺過我朋友嗎？你和我曾經有舊怨嗎？你犯過我的底線嗎？如果都沒有……我爲何要殺你。”

如果都沒有，爲何要殺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曦心中泛起滔天巨浪，整個世界觀都被顛覆了。

“可你只憑天道殺陣，能殺死黑龍王嗎？”

曦的眼中充滿焦急，迫切的想要知道蕭晨的答案。

“不試試，誰又知道呢？我總不能因爲這個，就殺一個我不想殺的人吧，我的本心不會原諒我。”

祖龍城外，荒涼的大地，昏暗的天空中，漫天雨飄落。

如流星一般悽的雨下，蕭晨臉上出一微笑，輕聲道：“你擺梟雲龍帝的因果，能爲自己活著，何必一心求死呢？祝福我吧，我一定殺死黑龍王的，我相信自己的選擇。”

這一笑，讓曦忽然明白，蕭晨爲何能以一敵三，自己爲何不如對方。

因爲從始至終，蕭晨都有一顆赤子之心，哪怕如今君臨天下，冠絕古今，初心仍在，從未改變。

雲水澤，十步一泉，百里一河。

濛濛水霧，萬古不散。

披上聖袍的蕭晨，穿過水霧，踏上荒海的徒弟後，便停了下來。

坐在一山石上，懷抱天殤，閉目養神。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地間的悲鳴一聲高過一聲，蕭晨睜開雙目。

就見整個中央世界的天穹，都被照應，萬千流星，化作無邊雨落下。

蕭晨手，任由一滴雨，落在掌心。

凝目看去，魂力探其中，一幅幅畫面在他眼前展開。這是某個虛神殘留的記憶片段，是某個傳奇曾經在世間留下的烙印，可如今都化作悲涼的雨，黏泥土之中。

轟！

一道黑伴隨著雨落下，落地之時，黑凝聚一道人影。

材高大，穿著厚重的黑龍甲，指尖帶著尖銳的鐵甲。像是野的爪牙，握著一柄漆黑的長劍，散發著淡淡的烏。

包裹在頭盔下面的面孔，依稀可見真元的容，毋庸置疑，眼前這人就是黑龍王。

“等我很久了吧。”

黑龍王看向蕭晨，咧一笑，卻笑的駭人無比，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