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數張領域卡疊加撐起的異空間,海翻涌,冤魂沸騰。
上百道紫而發黑的雷柱自天心直砸海底,島咆哮,巨蛇夭矯。
通銀灰的鷹隼,雙翼齊展,渡海而來,掀猩紅之風,引得巨浪覆。
通環繞玄奧符文、爲湛藍熒籠罩的巨人,只擡起右手食指,朝景神所在方向遙遙一點,無窮澎湃之力,便撞得虛空支離破碎。
頭頂羣山之影、道冠青加的“仙人”,只擡手一揮,便有鳥喙狀的險峰破海而起,將那景神圍於海心。
有“鬼帝”之稱的大鬼【帝揚】半於影裡,那是能吸盡世間亮的究極黑暗,也是某位大景至高神賜予眷屬的真正神力。
面對這樣一套“全明星陣容”,縱是有著敢戰、善戰之名的大景雷部左將【公江】,也難有還手之力。
“婆噶諦。”
轉頭四顧這連綿不斷的羣山,隨即低頭俯瞰那無盡海,仰頭便是黑雲蓋的浩渺長天。
公江一手握著心口,一手攥沉鋼鎖鏈,下面墜著一對積誇張、甕缸狀的暗金斑斕錘。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眼前形式,正應了這句古語。
公江低頭沉思一陣,又低頭看了眼在盔甲裡瑟瑟發抖的黑貓【玄王】。
眼神驟然凌厲,沒等衆人反應,便朝旁猛地一揮,
令人而生畏的巨錘裹挾著沛然大力和滾滾雷,將這一小塊虛空砸得支離破碎。
僅有常人大細的孔轉瞬即逝。
公江瞅準時機,將貓兒丟了出去,隨即昂首,聚氣招雷,拼著頭頂牛角破碎,連破數座符文環繞的雄山,直撞“諸神”。
……
“轟!!!”
桃源老城一帶,紅灰織的漫漫長空,黑攢,驟起悶雷,震耳聾。
盤坐於白大狗背部、抄近路往學校趕赴的紀年微昂起頭,眼裡微閃:“真是末世裡纔有的天氣,境融合又加劇了嗎?”
紀年正思忖著要不要給再過不久便要建的青山長城加點什麼,耳邊就響起一聲淒厲的喵嗚。
聞聲轉頭,向街角久無人住的衚衕,正對一雙綠油油的貓瞳。
“喵嗚——”
可稱神俊的黑貓有些警惕地看著一兇威的年,默默退後幾步。
“哦?”
紀年略一皺眉,神力掃過聲有點、好像傷了的貓咪。
“紫品‘野’靈?”
紀年心說著,瞇了瞇眼睛,滿桃源誰不知道,他最喜歡小了。
“嘬嘬嘬嘬……”
紀年一手拎著黑料雲紋盤扣校服,一手拋出三一的小狗腸,裡發出逗狗的聲音。
“嗚——”
黑貓似乎有點不樂意,後背微弓,吼中嗚嗚,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樣子。
紀年瞄了眼於暗中的七爺、八爺、糉子哥,又咪咪咪咪了幾句,果然騙來了小貓。
“華夏神話有特別出名的貓嗎?”紀年皺眉思忖,隨即心說了句:“管他呢,有白來的素材還不好。”
這樣想著,他左右掃視一眼,於暗中的幾尊卡靈便紛紛點頭,表示隨時都能出手。
面對這紫品野靈,紀年不敢大意,眼見貓咪拉包裝袋,玩得正開心,果斷撐起間十三站。
牛頭馬面、金枷銀鎖、黑白無常、旱地飛僵,於地勢險峻的金山圍一圈,盯著骨堆裡趴著的貓咪。
這隻品階不低的紫品野靈似乎很累,吃飽喝足後,打了個哈欠,很快便呼吸均勻,酣然睡。
七爺見狀,擡手翻出紀年早先到祂手裡的空白牌,凌空飛渡而去,擡手上黑貓面門。
璀璨妖豔的紫驟然亮起,也不知是黑貓睡得太,還是紀年魅力過於濃重,又或是某些偏玄學的原因,空白牌一,便顯示封裝功。
【如意玄虎·玄王】,紫品四星卡靈。
卡牌介紹一欄頗有深意:大景雷部諸神廣爲飼養的妖寵,大小如意,虎形可吞雷,貓形每餐山邪祟。
“大景雷部諸神?”
作爲半個神話專家,【雷部】二字,紀年簡直不要太悉。
那是道教神話系裡主管行雷的天庭部門,掌管者爲【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主生殺枯榮、賞善罰惡、行雲布雨、盡諸魔,掌之樞機,上照大道天心,下渡疾苦幽冥。
有說祂是【軒轅黃帝】,也有說是【南極長生大帝】的化,《封神演義》裡則爲天眼諸邪、正義凜然的殷商太師。
總之,不管是【雷部】,還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都是華夏神話上層概念。
“雷”之一字,無論中外,從古至今,都是令人而生畏、使諸邪退避的自然偉力。
人文風俗類似古代九州、傳說衍化尚算健全的大景,自是不了“雷神”。
讓紀年沒想到的是,景地神話裡行雷部門的名字,也有【雷部】二字。
“巧合還是……”
紀年將牌握在手裡,又想起那位十分符合華夏驚悚學的失樂園之神,總覺迷霧之中,有道無限偉岸的至高影正朝自己緩緩手……
“黃金還沒破呢,還是別想這些大佬該心的事兒了。”
“今天收穫不錯,大早上起來就開門紅。”
“如意玄虎,正好給山鬼當寵。”
說起來,他和老虎這種真不是一般有緣分。
不管是八爺大招可以放出來的“鬼”,山鬼可綁定的坐騎,還是神荼鬱壘邊的吞鬼小助手,都是老虎。
便是不久前新抓的青山斑斕君,也是頭實打實的“虎鬼”。
“以後有機會,可以抓一公一母兩隻高品質虎類單位,專門用來生崽子。”
“再抓條老龍,養水裡,沒事放點小,像什麼牛、鳥、狼、魚、獅、虎、,還有蛤蟆啥的,直接生套軍團牌出來。”
“這不比那什麼造兵牌方便?”
較爲可惜的是,華夏神都比較有“事業心”,不想那七八糟的事。
沒辦法,九州人多啊,整一頓分都忙不過來呢,哪有閒心生孩子?
北歐、希臘那邊的同行就不一樣了,地廣不廣不知道,人可是稀。
至高神帶頭生孩子。
拔出蘿蔔帶出泥,只要造出一張牌,自下而上慢慢推,什麼父母祖輩妻族小姨子,能拉出整個神系。
“外國要有神話制卡師,造起牌可是真容易。”紀年撲哧一樂,忍不住心說。
守在暗中的七爺八爺見紀年笑得狡黠,都有些不解其意,索不去理會,分心忙起自己的事。
以幾火腸爲路費,從市中心到城西,盤曲二十公里,一路紅綠燈,年慢悠悠地踱步,只花了不到十分鐘,就來到三中門口。
迎著凜冽的晨風,紀年一手拎著校服,一手提著書包,直奔制卡部教學樓。
“年哥回來上課了?稀客啊。”
“紀年學長,早上好啊!吃飯了嗎?我這有包子!”
“半月不見,紀年學長這氣場又變強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豬的差距都大。”
來到校門口,還沒走出幾步,認出紀年的同級還有學弟學妹,就將他團團圍起。
紀年重又掛起那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一邊與校友打著招呼,一邊朝教學樓慢慢踱步。
他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就這點水準,還不至於有架子,在老鄉面前,也會裝人。
校地位槓槓的。
“嗯,有時間開個探討會,我水平也有限,大家互相學習唄。”
一直到四樓校長室的門口,還有制卡科的學弟學妹跟在他後問問題。
紀年只隨口幾句,將衆人忽悠回去,然後就敲響了校長室的漆紅木門。
“進!”
聲音有力,氣息均勻,部分景毒的清除,簡直讓東叔換了個人,彷彿一夜間年輕幾歲,又有了心氣。
“校長。”
紀年笑著打了聲招呼,就見校長正翹著二郎依在一旁沙發上,對面坐著一對男,都是一襲藍紋白,似天又似海。
鷹擊長空,羣魚遨遊,浪奔浪涌,雲頂天宮。
很有設計的制服。
“這位就是我們的長城總工?還真是年輕。”
那容貌姣好的卡師看模樣能有個三十來歲,可這畢竟是片超凡天地,單就表面,很難看出年齡。
“門不到半年,修爲就突破白銀、直奔黃金,格也練得結實,真有幾分霸蠻之氣。怪不得能想出【長城】一級的創意。”
氣質斯文、格勻稱的男卡師仔細打量著紀年,不由稱讚。
“您二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