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上放著一盒糖果和一張卡片,顧揚的字和他的人一樣秀氣又干凈,先祝總裁圣誕快樂,又表示禮有些過分巨大,不方便帶來公司,所以想等到晚上回家再換。
陸江寒難得好奇一次。
他問楊毅:“什麼禮會很巨大”
楊總答曰:“冰箱空調洗機,烤箱彩電微波爐。”
然后就被趕出了辦公室。
為了配合這次的消費大獎,也就是那六張海邊月貴賓票,顧揚特意請來一個小型歌舞團,在一樓大中庭做平安夜演出,雖然節目稱不上有多彩,但歡快的旋律也足以帶現場顧客的緒,讓興和熱蔓延到商場的每一個角落,直到深夜才散去。
遠傳來凌晨的鐘聲。
桌上手機悄悄震,傳來一條試探詢問。
陸江寒把電話回撥了回去。
“陸總,對不起。”顧揚說,“店里今天活太多,我剛剛才回家。”
“因為工作耽誤了你的圣誕節,好像應該是我道歉。”陸江寒放下手里的酒杯,聲音里有些笑意,“早點睡吧。”
“那我們需要明天再換禮嗎”顧揚問,“您睡了嗎”
陸江寒說:“沒有。”
五分鐘后,顧揚就扛著圣誕禮,按響了1901的門鈴。
陸江寒果然被積震了一下。
“只是一點小東西,您不要嫌棄。”顧揚及時申明,也不要抱太高期。
陸江寒被逗樂:“你這禮可真不小。”
他拆開包裝紙,是一副畫框。
被雨浸的城市,顛倒的路燈,虛幻的世界。
灰的,金的,被打碎的,融合的,流淌的。
還有絨一般厚重的藍天穹。
“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陸江寒第一時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天晚上你看到的世界”
顧揚點頭,他真的不是行為藝家,也不喜歡在暴雨街頭錯狂奔,只喜歡這彩斑斕的虛幻城市。
“很漂亮。”陸江寒說,“謝謝。”
他又拿起茶幾上的一個木盒:“送給你的。”
顧揚稍稍有些意外,因為今天白天的時候,楊毅還特意讓助理送來一張購卡,說是圣誕禮,他以為那就是全部。
“不拆嗎”陸江寒問。
顧揚打開木盒,絨緞面上躺著幾枚鑲嵌著寶石的金別針,來自上個世紀70年代的英國,朋克文化大行其道,而這種裝飾也了一種奇特而昂貴的流行符號。
“在拍賣行遇到的,正好和你想賦予新歌劇的氣質相吻合。”陸江寒說,“怎麼樣,我沒看錯吧”
“這很珍貴的。”顧揚輕輕了一下那些別針。
“珍貴在哪里”陸江寒問,“我不算懂,不過至價格并不貴。”
“我一直就很喜歡vintage,因為每一樣東西都有自己的歷史。”顧揚合上蓋子。時尚圈的流總是日新月異,稍有不慎就會被遠遠甩在時髦之外,但vintage卻不一樣,它們是經典而不滅的,每一條子、每一雙鞋,都和那些逝去的歲月纏繞在一起,像最上等的紅酒,時間只會令它只會越來越有味道。
陸江寒說:“希它們能給你新的靈。”
這個夜晚,顧揚把那幾枚別針鄭重地收到了床頭柜里。
而住在他樓上的陸江寒,則是在客廳里找了個最好的位置,把那幅大畫框挪了過去,和蔥郁的植群一起,構了房間里最文藝的角落。
這是很好的平安夜,很好的圣誕節。
又過了一段時間,楊毅在過來搜刮酒的時候發現了這幅畫,盯著龍飛舞的署名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于是問:“誰畫的”
陸江寒瞥了他一眼,說:“達芬奇。”
楊毅恍然大悟,原來是世界名畫。
“要嗎雖然是仿制品但也不便宜,我可以八百萬割。”陸江寒站在窗前,“讓你也接一下文化的熏陶。”
楊毅點頭:“考慮一下。”
陸江寒拍拍他的肩膀,是真的服氣。
圣誕、元旦、農歷新年,在一個又一個的節日里,冬天總是過得異常快。
nightingale推出了新年限定版,銷量依舊火,而顧揚也因此獲得了一筆不菲的新收,楊毅給他介紹了幾個穩定的理財項目,賺來的利息剛好可以送給每一個喜歡的人一份禮,也包括陸江寒他特意找了個周末,坐火車去景德鎮燒了一套漂亮的茶。
“新年有什麼打算”陸江寒問。
“加班。”顧揚的回答很實在。市場部的同事有一大半都是外地人,過年不管多遠,總要飛機火車回趟家。一到臘月二十,整個寰東辦公區都變得空空。
“不過經理說了,可以給我初八到正月十五這八天假期。”顧揚整理好辦公桌,“我已經訂好票了,去肯尼亞看。”
陸江寒評價:“符合你的定位。”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的藝家,度假當然也不應該去海島和歐洲,看,好。
“您呢”顧揚問。
“去國外陪陪父母。”陸江寒說,“順便再聽聽嘮叨。”
顧揚用革命盟友的眼神看他。
過年期間,來自長輩的嘮叨。
大家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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