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真有貴客上來,南山寺必定會提前幾日在山下告知的。且不說今早進來的時候,小沙彌瞅了一眼,並無任何貴客在裏面的跡象。
崔錦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時,有和尚上前,說:「施主,這邊請。」
崔錦認出了是南山寺空知大師的大弟子信悟,平日裏空知大師講經時,信悟便在一旁。如今見到他前來相請,崔錦沒有多想便跟著他走。
空知大師看到有緣之人,便會指點上一兩句,不論份貴賤。
所以崔錦便以為是空知大師要指點,阿欣也是這麼以為,心裏頭還沾沾自喜的。到了一間屋舍前,信悟停下腳步,說:「裏邊請。」
崔錦不疑有他便走了進去。
阿欣不敢打擾,遂留在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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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舍很小,崔錦幾乎是一進去便立馬發現了一道白人影,很不巧的正是方才祈禱不要再出現的謝五郎。心中一涼,一想到今日南山寺的怪異,再看看眼前好整以暇的謝五郎,登時就想通了。
能有什麼貴人讓南山寺閉門謝客,眼前這位不就是麼?
當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崔錦都有取回三十金的衝了。只是當下,又豈敢多說什麼?只好不願地上前,低聲說:「阿錦拜見郎主。」
謝五郎說:「不必多禮,過來坐下。」
崔錦瞅了眼謝五郎所指的地方,暗暗鬆了口氣,以為謝五郎又要坐在他懷裏了。幸好是坐在他對面,兩人之間隔了一張桌案。
應了聲,慢吞吞地坐下。
謝五郎也不說話。
此此境,於崔錦而言,難免有些尷尬。一想到之前自己怒罵謝五郎,便心虛極了,甚至都不敢看謝五郎了。但好一會才想起來,謝五郎目不能視,瞪他兩眼又如何?
猛地抬頭。
這一抬頭,的心又涼了半截。
謝五郎一副面無表的模樣,跟以往的清高孤冷差不多,可是卻能明顯地覺到他……在生氣。
咽了口唾沫,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崔氏阿錦。」
「……是。」
「在你心裏,我謝恆只值三十金?」
崔錦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個。
他他他……他聽到了!當時謝五郎就在大雄寶殿裏!一想到自己說的那三句與謝五郎有關的話,心都涼了。
「我……我……」
此時,謝五郎忽然輕點桌案,只聽他輕描淡寫地道:「我添了一千金的香火錢,乞求窮盡此生與你扯不清。」
先是頭柱香,然後連賄賂的香火錢也輸了……
崔錦不僅心涼,頭皮腳底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