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的轉讓需要得到府的紅印,顧九思家下聘來得太快,不可能這麼快拿到府紅印,應當只是將鋪面寫了下聘禮單,這是這份聘禮中唯一還沒拿到柳家、又極為值錢的東西。為了防止顧家把地契的主人寫柳宣,需得趕。
印紅得了這話,有些猶豫:“小姐,這樣做,會不會讓顧家看不起?”
“你以為顧家不知道我們家的事兒嗎?這揚州城誰不知道?你看,葉夫人也好,顧夫人也好,來了誰又問過我母親一句?不就是都知道,柳家妻不如妾,我母親本說不上話嗎?”柳玉茹苦笑起來,“我早就是個笑話,又怕什麼丟臉?”
“小姐……”
“你也別擔心了,”柳玉茹嘆了口氣,“我讓你傳話,便是我有把握,顧九思本不壞。”
哪怕看上去張揚跋扈了些,可是他送胭脂這事兒,就知道,這是個好人。他是個護短的人,心里也沒個什麼規矩,既然他讓顧家來求娶,必然也是對有幾分心意的,這話告訴他,他頂多不過日后笑笑罷了。
印紅想了想,覺得柳玉茹說得也有道理,于是等柳玉茹寫了信,連夜使喚了幾個識的家丁出去找人,清晨時分,家丁就把人找到了。
這時候顧九思已經在賭場里賭了一天一夜,他輸得上一分錢都沒有,踏著晨打著哈欠往家里走。走了沒幾步,就被人攔住了。
顧九思有些莫名,上下打量了那家丁一眼,打著哈欠道:“你今日若說不出個攔著我的由頭,就別怪我打你。”
“顧公子,”家丁把信給了顧九思,認認真真重復印紅的話,“我家小姐說了,既然有心為夫妻,就勞煩公子多護著些。”
顧九思聽得莫名其妙,他展開信,一面看信,一面皺著眉道:“你說什麼七八糟的?是不是找錯人了?爺是顧九思,什麼夫妻不夫妻的……”
話沒說完,顧九思突然察覺有些不妙,他看了看信的容,又想起來自家老爹的作風,立刻抬頭道:“你家小姐是誰?”
“柳家大小姐……”
“柳玉茹?!”顧九思提高了聲調,家丁看著顧九思的反應,覺有些不著頭腦,顧九思深吸了一口氣,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咬牙道,“好……好得很。”
說著,他就要往家里沖,家丁忙攔住他,著急道:“顧公子,地契……”
“地什麼契!這種婚事都答應,你家小姐腦子有病啊?!”
說著,顧九思一把推開他:“再攔著我,爺就打斷你的狗!”
這麼一喝,家丁也不敢再攔了,只能看著顧九思氣勢洶洶往回家的方向沖,一面沖一面道:“這個糟老頭子,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嗎?!”
家丁是在搞不清顧九思的意思,只能一路回了柳家。印紅守在家門口,見家丁回來了,忙同家丁道:“怎麼樣?顧公子怎麼說?”
家丁漲紅了臉,沒好說話,印紅焦急道:“你倒是說句話啊!”
“顧公子……顧公子說,”家丁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腦子有病……”
印紅將這家丁的話原原本本送到了柳玉茹的耳朵里。
柳玉茹喝著茶,氣得手抖。
印紅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看著柳玉茹,有些慌道:“小姐,您也別把自己氣壞了,先想想其他辦法。顧公子看上去也太不靠譜了,要是夫人這邊沒把您嫁妝搶到手,到時候嫁到顧家,您怎麼辦?”
“有病……”柳玉茹抖著手,咬牙出聲,印紅有些迷茫:“小姐?”
柳玉茹終于忍不住了,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和風度,猛地將茶杯摔在了地上,怒喝出聲:“顧九思他全家都有病!”
算是搞明白了。
顧家這一家子,老的沒搞清楚況就敢來下聘;
小的瞎說話惹事,整天就知道賭錢,婚姻大事一無所知。
拿著別人的婚姻當兒戲,上上下下沒一個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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