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你這是做什麼!”這一跪讓江有些慌了,王善泉是節度使,無論這事兒到底事出于什麼,如果他今日跪了,傳到東都,那就是顧家居然讓一個節度使在兒子都被打斷的況下都跪下了求饒,以商人之行如此之事,那打的是朝廷的臉面,天家的臉面!
一見這形,柳玉茹頓時慌了,忙推著顧九思,小聲道:“你快去跪去啊!”
顧九思微微一愣,隨后立刻反應過來柳玉茹的意思,王善泉做得出來,他們要更做得出來,他忙掀了簾子,直直沖了出去,在眾人猝不及防間,猛地沖到了王善泉面前,一把拉住了王善泉,大聲道:“王大人,你放我顧家一條生路吧!”
聽到這話,眾人都呆了,柳玉茹急了。
讓他去跪著示弱,他怎的這般強做派!忙下了馬車,到了人群中間,攔住顧九思道:“九思,別鬧了,快認錯吧。”
說著,慌慌忙忙朝著王善泉和王榮道歉:“王大人,對不住,我夫君他沖,稚兒脾氣,您千萬別見怪。”
一面說,一面去扭顧九思:“你快放手!快道歉啊!”
“王大人,”然而顧九思卻是沒有放手,他靜靜看著王善泉,認真道:“今日出手打了王公子,這是我的過失,我愿意道歉,然而在此之前,我卻希,王公子先向我妻子道歉。”
“顧大公子……”王善泉微微抖,似乎是氣急了的模樣,“得饒人且饒人吧!”
顧九思很平靜,他抓著王善泉的手很穩,沒有半分退,旁邊都圍滿了來看這場鬧劇的人,顧九思開口道:“今日我夫人到酒樓談生意,王公子不知為何,先出言侮辱我妻子名節,我妻子弱,只想離開,王公子卻不肯放過,要留下作陪,我家家仆以及同我妻子商談生意的朋友搭救,這才保住了我妻子不屈辱。”
“你撒謊!”
王榮坐在擔架上,怒喝道:“我不過是贊揚了夫人幾句,問是哪里人士,怎的就出言侮辱?”
“我是不是撒謊,將當時在場之人拉出來問一圈,不就清楚了嗎?”
顧九思轉過頭去,看著王榮,冷靜道:“陪著我夫人出去的家仆,向來是在我邊用慣了的,我們各大聚會上常常見著,你說你不知那是我顧府夫人,這讓我如何相信?就算你不認識家丁,不認識這是我顧府夫人,那留算只是個普通子,也不該由你這樣辱,難道你是節度使之子,便可為所為?難道這世間,有權有勢便要道歉,不是顧府夫人,就可以調戲辱?”
這番話說出來,在場百姓頭接耳,王善泉給王榮使了個眼,王榮憤怒道:“如今什麼話還不是你說,你舅舅在東都當著尚書,你顧家在揚州本就是首富,我父親不過地方一個員,難道還敢招惹你不?”
“是,我舅舅當著尚書不假,可國有國法,朝有朝綱,尊卑有序,我顧家不過商賈之家,我難道還能越了王法,越了朝廷去?王大人,您乃節度使,乃國之棟梁,乃當朝大臣,您若向我顧家下跪,那就是著我顧家那千夫所指之人了。”
“我今日手打了王公子,此事不假,為百姓,我越過王法行私刑,這是我的不是,九思愿一切置。可我也是我妻子的丈夫,若我妻子、我家辱,我還不聞不問,這又是什麼丈夫,什麼兒子?”
“九思……”
江呆呆看著顧九思,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的兒子,能說出這番話來。
慣來知道顧九思本純良,可卻從未想過,兒子竟然能有這樣的擔當。
顧九思放開王善泉,退了一步,朝著江鞠了個躬:“為人子,卻做此錯事,讓母親擔憂,這是兒子的不是,這是九思一錯。”
說著,顧九思轉頭看向王善泉,再鞠一躬:“王大作為慈父,我傷及貴公子,令王大人心痛難忍,這是九思二錯。”
“顧大公子……”
王善泉想說什麼,顧九思卻沒理會,轉頭朝向東都方向,深深鞠躬:“為大榮子民,以商賈之,越尊卑之禮,手傷了王公子,縱然是為護妻護家,卻也難辭其咎,此為九思三錯。”
顧九思鞠躬完,站起來,他看向王善泉,神平靜:“九思不懂這世上諸事彎彎道道,我只明白,有錯要認,有罪要罰。今日九思有錯,便認了這錯。我打斷了王大公子的,便以一相償,但在此之前,敢問王公子,你的錯,你認不認?!”
王榮有些慌了,他看向王善泉,王善泉一時也不知該如何理。江這麼同他打著太極,他還能應對,可是面對顧九思這樣撕破臉豁出去的人,他到一下子不知怎麼辦才好。
人戴著面慣了,驟然看見這樣真實的愣頭青,竟是不知該如何置。
沒得到王善泉的回復,王榮只能著頭皮道:“若是與一個子說幾句話就算錯,那這個錯,我也只能認了。”
話剛說完,顧九思從旁邊家丁手中了刀鞘,就朝著自己的砸了過去!
柳玉茹下意識想去攔,然而人群中另一只手更快,一把截住了顧九思的手。
所有人抬頭看去,卻見是一個極其英俊的青年,柳玉茹愣了愣,慢慢道:“周公子?”
“顧大公子敢作敢當,品行高潔,周某佩服不已。”周燁將顧九思的刀取下來,笑著看向眾人,“但周某以為,此事王公子有錯在先,顧大公子至至,為護妻子而出,雖有罪,但也有可原,顧大公子還要幫著我押送貨,若是斷了,我這邊就有些難辦了。”
說著,周燁笑著取下了腰上皮鞭,轉頭看向王善泉道:“王大人,在下以為,不若將斷換做二十鞭,給您出個氣,您看好吧?”
“你是誰?”王善泉皺起眉頭,頗有些不滿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青年。
周燁笑了笑,恭敬行禮道:“在下幽州周高朗義子周燁,見過大人。”
一個人如果只需要報名字而不必報稱號,那必然是非同凡響的人。
周高朗名字出來,江和王善泉都愣了愣,而顧九思和柳玉茹卻是不太清楚這是什麼人,只是知道這必然不是什麼小角,于是沉默不言。
然而小的這些孩子不知道,江心卻是清楚的。
周高朗乃幽州軍中一員悍將,當年與范軒同為幽州前太守的左膀右臂,范軒文職,周高朗行軍,在幽州征戰百場,未有一敗,乃一國殺伐之利。如今范軒為幽州節度使,更是對其委以重用。兩人兄弟深,可以說,幽州節度使雖為范軒,卻是范周二人共同坐管。
而周燁竟是周高朗的兒子!
王善泉一時有些驚訝,然而他反應極快,立刻道:“竟是周公子!公子言重了,我兒雖重傷,但也沒有讓顧大公子也要一番磋磨的道理。罷了……”王善泉擺擺手,卻是道,“就這樣罷了。”
說著,王善泉給江行了禮,嘆息道:“顧家不肯計較犬子之事,王某不勝激,既然誤會解除,便就此作罷吧。”
“王大人言重,”江嘆息道,“孩子之間的事,還不傷兩家和睦才好。”
兩人寒暄了一二,王善泉便帶著王榮要走,然而正要離開,就聽顧九思道:“站住。”
所有人看過去,柳玉茹知道顧九思脾氣上來了,趕忙去悄悄拉他袖,卻被顧九思反手握住手,他將的手包裹在手里,盯著王榮道:“你還沒給玉茹道歉。”
“你別太過分!”
王榮不了了,怒道:“顧九思,你不要仗勢欺人太過!”
“我不仗勢欺人。”
顧九思從周燁手中取過鞭子,走到王榮面前,猛地一甩鞭子。
王榮嚇得了,卻見鞭子被顧九思反手甩到后,“啪”的一下,便是皮開綻的聲音!
所有人睜大了眼,便是周燁也是愣住了,顧九思盯著王榮,卻是道:“我說了,做錯事,就要道歉。王公子,可知錯否?”
王榮被嚇懵了,旁邊人便看顧九思揚手又是一鞭,他的鞭子落得太狠,不帶半分面,從他白滲出來,他盯著王榮,再一次重復:“王公子,可知錯否?”
王榮不說話,顧九思便一鞭子一鞭子到上。
他面慘白,連站著都有些搖搖墜,冷汗大顆大顆落下來。
“王公子,可知錯否?”
“王公子,可知錯否?”
“王公子……”
“夠了!”江再忍不住,驟然發出聲,撲上前去,攔住顧九思的手,紅著眼眶道,“夠了,九思,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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