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歌並不知道自己無心的舉傷了一位姑娘的心,一行五人目標明確地住了整個懷州城最好的客棧。
在客棧裡用飯的功夫,駱君搖更加了解了駱謹言和蘇蕊這幾年在懷州的所作所爲。
雖然駱謹言每次給家中的書信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但駱君搖也不是個真傻白甜,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治理一個貧瘠的邊陲之地的困難程度。
如果駱謹言只想當個太平混日子,那自然沒什麼大事。這種地方,就是你越有心做點什麼,日子就越難過。
懷州和寧州都與南疆邊陲接壤,寧州的南邊好歹還靠海,而懷州就是真正的陸地方了。
不僅如此,懷州與周圍各地都是崇山阻隔,道路險峻得讓人恨不得當場背一遍《蜀道難》。
這裡不僅貧瘠偏遠,同樣也是各族聚集地。懷州本就就有很大一部分居民是與南疆融合而來,和南疆的關係也是千萬縷。
因此前面幾任懷寧總督,哪怕也都不是什麼尸位素餐之輩,卻也只能盡力維持罷了。
駱謹言當初一到南疆,就遭遇了上到懷州場下到當地豪族的聯手抵抗。
至於原因,懷州場的員認爲駱謹言未經過科舉,是靠攝政王妃的帶關係獲得這個位置。當地豪族欺駱謹言年輕,之前也從未有過經略地方的經驗。
至於駱謹言曾經的戰功…那跟當地方有什麼關係?再說了駱謹言他爹是駱雲,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總之,駱謹言初到懷州的時候,局面相當爲難。
但駱謹言並不著急,也不對衆人發難。而是帶著蘇蕊一起,巡視懷寧涼州各地。就在場員和當地豪族以爲駱謹言慫了的時候,駱大公子秉持著武將一貫乾脆利落的作風,將一大羣員和豪族請到了總督衙門。
將收集到的各種罪證往地上一拋,該貶的貶,該殺頭的殺頭,徹底將懷寧兩地的地頭蛇們給震懵了。
這事兒駱君搖也有些印象,畢竟府殺人也不是隨便殺的。
各地決罪犯都需要報京城刑部批準的,哪怕總督爲封疆大吏特殊時候,有部分當場立決的權力,
事後也需要上報。駱謹言到懷州第一年,懷州總督衙門上報的人數,可是大盛各地之首,當時在朝中還引起了不小的議論。
不員都上奏,認爲駱謹言執政懷寧兩地,刑罰太嚴苛,長此以往必定讓百姓怨聲載道。
只是這些摺子,都被謝衍給下來了。
於是這些員又轉而議論,攝政王偏袒大舅子云雲,總是能從各個角度找到彈劾人的理由的。
就因爲駱謹言這雷霆手段,讓懷州上下安生了許多,駱謹言之後推行的各項政令才能實施。
即便如此,也依然發生過一些當地豪族仗著自己基深厚,武力相抗的事,卻都被駱謹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平息了。
朝廷喜歡用武將或者有將門背景的員治理邊陲是有一定的道理,尋常文都是科舉取士的文人,在這種時候就很難有武將的決斷。
當然,這也有壞,就是武將很容易擁兵自重。
懷州的百姓講起這些事,都是興致,彷彿是在說書,很難說其中是不是有添油加醋的神話分。
不過說起駱謹言在懷州這幾年的治理況,就仔細也靠譜得多了,畢竟這些都是有眼睛可以看到的。
駱謹言做的也不外乎排遣駐軍開墾荒地,修建疏通水利,清理場吏治這些似乎有作爲好都會做的事。
但每個地方的風土人都不一樣,話誰都會說,能夠真正實行起來,纔是最重要的。
才短短三年多功夫,懷州上下場肅然,百姓賦稅徭役都輕了許多。修建疏通水利,又讓糧食增收了不,百姓的日子過得好了,自然也就認可駱謹言這個父母了。
另一方面,駱謹言也並不是單單將心思放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他還力主修建連同外地道路,引進外地商人,也鼓勵懷寧兩州百姓在不影響糧食的基礎上,盛產一些有高價值的商品。如今懷州城中的外地商人,比從前多了大半。
“難怪大哥和阿蕊姐姐這幾年都沒空回京城,他們可真忙。”從外面聽了一腦門子的駱大人夫婦事蹟,駱君搖忍不住讚道。
謝衍笑道:“我當初說過,謹言做個將軍,是屈才了。”
駱君搖眨了眨眼睛,“難道你不是認爲我大哥在戰場上的就可能比不上我爹和你嗎?”
謝衍拉著的手在院子裡坐下來,道:“將軍在戰場上的就,不僅取決於自能力天賦,也取決於戰場和敵人。若將謹言放到當年駱大將軍或者我的位置上,很難說他就不如我們。但如今…確實沒有太多可供他發揮的地方。大盛有很多足以征戰沙場平定西北的將領,但卻沒有能夠足以治理懷寧平南疆的人才。”
駱君搖托腮靠著他,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大哥留在西北代替爹爹統領定國軍,將來平定蘄族的戰事必然會有他的一份功績。但這幾年的時間卻是要耽擱了的,而且還有二哥在,駱家雙子在和平時期同時駐守在西北,實在是浪費人才。
大盛從來不缺名將,缺的是能治國理政的名臣。
如果駱謹言能治理好懷寧兩州甚至平定南疆,這份功績是要遠超在西北戰場能獲得的功績的。
駱謹言顯然很明白謝衍的意思,這幾年也一直在爲此而努力。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駱君搖覺得大哥將來或許會爲大盛西南的史冊上最不可或缺的一位大人。
“我覺,大哥和阿蕊姐姐,短時間好像回不去上雍了。”駱君搖道。
謝衍沒有答話,只是擡手輕著的髮。
治理地方不是一朝一夕能的事,這兩年和駱謹言的來往文書中兩人已經討論過許多次將來對懷寧兩州乃至南疆的治理。前些天,在南疆他也跟駱謹言討論過不。
搖搖說得沒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駱謹言都要留在懷州了。
兩人正說這話,外面傳來了一陣喧譁聲。
駱君搖坐起來朝門口過去,襲影從外面走了過來,臉上的表十分糾結。
“襲影,怎麼了?”駱君搖不解地道。
襲影道:“回夫人,外面…外面來了一羣人,說是、說是要找曲公子。”
駱君搖挑眉,“曲天歌在懷州有人?”
襲影連忙搖頭,神古怪地道:“對方說…曲公子弄壞了他們姑娘的荷包,姑娘現在要自殺,要、要曲公子,給一個代?”
駱君搖一時不穩,歪倒了謝衍懷中。
好不容易掙扎著爬起來,不解地道:“曲天歌…弄壞了別人的荷包?就算是真的,也不至於就要死要活的啊。要不,咱們陪人家一個?”
襲影道:“恐怕,不。”
“怎麼就不了?”駱君搖站起來道:“曲天歌去哪兒?想讓他出來問問,到底有沒有這事兒。黑鍋咱們可不背。”
襲影在心中嘆了口氣,道:“恐怕是真的。聽外面來的人說,那荷包對這裡的姑娘來說很重要,沒有荷包,人家姑娘以後不好嫁人。”
他和疊影親眼看到的,曲公子連眼風都沒有一些,隨手一揮那小玩意兒就被拍飛了。
“……”
駱君搖扭頭去看謝衍,謝衍道:“曲天歌自己來解決。”
襲影道:“曲公子去總督府衙門了,應該還要一會兒纔回來。那…屬下讓他們先走?”一羣人在門外堵著也不像話,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呢。
駱君搖無力地擺擺手道:“算了,我先去瞧瞧吧。”
駱君搖走進客棧前院的一間大廂房,裡面果然坐了好幾個人。
一對五十來歲的夫婦,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和一個十六七歲的年,那婦人懷中還依偎著一個。這五人都是坐著的,旁邊還站著是三個管事下人丫頭模樣的人。
看到駱君搖推門進來,原本還在說這話的人立刻都住了,齊齊看向駱君搖。
駱君搖的容貌哪怕在上雍也是數一數二的,更何況在懷州這樣的地方。
衆人一時間竟然也忘了言語,那年更是瞬間紅了臉,低下頭不敢與對視。
還是那婦人輕咳了一聲,道:“這位…夫人是?”夫人之前並沒有見過駱君搖,只是看裝扮不似未婚的模樣,心中不由一沉。
這莫不是人家的妻子吧?
駱君搖笑道:“幾位要找的人眼下不在,我們是一道的,諸位有什麼事先跟我說說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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