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家的事其實並不難解決,雖然說是扈家的習俗,但許多事總是可以轉圜的,端看父母兄弟到底疼不疼姑娘罷了。
其中最麻煩的,反倒是扈家那位姑娘。
如果堅持要嫁給曲天歌,尋死覓活的,那扈家也不大可能鬆口。
果然,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收到了扈家的消息,曲天歌必須得娶扈家姑娘,而且婚後必須留在懷州。
不然這件事他們就算鬧到總督府也要討一個公道。
曲天歌聽了這話,當場便臉一沉,起就要往外走。
駱君搖連忙攔住他,“你做什麼去?”
曲天歌道:“解決麻煩。”
“你打算怎麼解決?”駱君搖有些好奇地問道。
曲天歌神漠然不說話,駱君搖卻已經看出來了,恐怕不會是什麼和平手段。
駱君搖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先彆著急了,就像阿蕊姐姐說的,能用正當手段解決就別走偏門了。咱們一走了之沒什麼,麻煩的是大哥和阿蕊姐姐。”
曲天歌蹙眉,駱君搖笑道:“放心啦,你不想娶誰敢你?我們還怕漠北神劍跑來將扈家殺個犬不留呢。”
曲放不是做不出來這種事,當年的漠北神劍確實不是什麼惡人,但那也是在你沒招惹他的況下,他不會主欺凌弱小。
扈家若是強迫他徒弟娶一個不想娶的人,還要從此留在懷州,曲放說不定真的會選擇一勞永逸。
曲天歌道:“師父不會這樣做的。”
駱君搖擺擺手的肩膀道:“總之這件事給我和阿蕊姐姐啦。”
“有勞王妃。”
旁邊謝衍手握住了駱君搖的手,駱君搖靠在他邊笑嘻嘻地道:“等回到京城,曲公子這天降桃花運,肯定也有很多人想聽。”
曲天歌留在攝政王府好幾年,如今朝中上下對他也不算陌生了。
這位曲公子雖然出江湖,
但武功卓絕深得攝政王重用,本相貌能力也出類拔萃,想要將姑娘嫁給他的人也不。
都說英雄不問出,到了曲天歌這樣實力的人,其實也就沒有多人在意他是出草莽還是名門之後了。
扈家是懷西當地土著大族,從中原遷來懷州也有數百年,早就跟真正的土著差不多了。
扈家主脈在懷州城裡自然也有宅邸,如今在城中的是扈家的當家夫人,扈家家主目前在懷西老家,並不在城中。
聽說總督夫人來訪,扈夫人立刻親自出門迎接。
看到跟蘇蕊一起來的駱君搖,也沒有吃驚,反倒是爽朗地笑道:“蘇妹子可是難得來咱們家,真是讓咱們家蓬蓽生輝了。兩位,快裡面請。”
“烏姐姐別客氣了,貿然來訪,我們纔是不好意思。”蘇蕊跟扈夫人確實很,言語帶笑,神態輕鬆。
一行人進了扈家大堂坐下,扈夫人才問道:“不知這位是?”
蘇蕊笑道:“這是我老家的妹妹,們夫妻出門辦事,正好經過懷州來看看我的。”
扈夫人挑眉一笑,“原來是上雍來的貴客,失敬了。”
駱君搖笑道:“扈夫人客氣了,初次登門叨擾了,還請見諒。”
扈夫人揮手笑道:“蘇妹子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不必客氣。”
說罷,扈夫人又看了一眼蘇蕊,笑道:“我知道妹子素來忙得很,等閒也沒空來我這裡閒坐。這是有什麼事兒?”
蘇蕊嫣然笑道:“讓姐姐見笑了,昨兒扈家六房姑娘的事兒,姐姐想必是聽說了?”懷州不算大,消息自然也傳得快。這還是跟扈家有關的事,扈夫人不可能不知道。
扈夫人驀地睜大了眼睛,“這…昨晚六弟妹倒是來跟我提過這事兒,那人莫不是這妹妹的丈夫?小妹子放心,咱們懷州扈家沒那麼不講究,若真是有夫之婦,咱們萬不會爲難的。”
駱君搖道:“倒也不是,是跟我們一道的朋友。”
“可有婚配?”
“沒有。”
扈夫人挑眉道:“是那位俊纔看不上我那侄?”
蘇蕊想開口說話,駱君搖朝使了個眼,才自己開口道:“夫人明鑑,扈姑娘那信,著實是個意外。我們初到懷州,並不知道此地有此風俗。縱然是知道,誰又能想到,竟然會有人當街直接砸下來?我跟夫人說實話,我們家那位公子出跟尋常人不大一樣,昨日沒將那位扈姑娘當殺手,已經是幸事了。”
扈夫人道:“昨天的事兒,我也聽說了。妹子的意思,我也明白。說到底,還是那位公子看不上我那侄。昨晚我也勸過六弟妹,只是那丫頭子執拗,一門心思認準了,家裡人也拿沒有法子。”
“烏姐姐,就沒有商量的餘地?”蘇蕊蹙眉道:“曲公子我當初在上雍也有過幾面之緣,說實話,與扈姑娘不是良配。”
扈夫人思索了一下,看向兩人道:“我那侄雖然不算花容月貌,卻也算得上姿容清秀,出也不差,又一心一意要嫁給那位公子。就算那位公子不願留在懷州,六弟家裡只怕也會同意。當真不考慮一下?”
“我跟兩位說實話,這事兒在親友故舊中瞞不住,若這門婚事不,那丫頭以後肯定嫁不族中以及與咱們相的人家。以後只怕也要遠嫁。”這也是爲什麼扈家父母還想堅持的原因,扈家既然有這個規矩,自家姑娘壞了規矩想要在相的圈子裡說人家就不容易了。
駱君搖道:“夫人,如果我們心狠一些,我便不麻煩蘇姐姐了。就如您所說,我們將扈姑娘娶了,帶走便是。以後山高水遠,說得難聽一些這門婚事回了上雍,曲公子的長輩認不認都不好說。到時候,人爲刀俎,扈姑娘又能如何?”
“這話我昨兒也跟傅扈家那幾位說過,倒不是恐嚇他們,而是…曲公子跟我們出不一樣。便是將來扈家後悔了,去上雍都未必能找到人。扈姑娘在懷州,有父母兄長疼,族人親友關照,何必想不開討這份苦吃?至於信的事…也並非沒有辦法解決,不是麼?”
扈夫人側首去看蘇蕊,蘇蕊點了點頭道:“烏姐姐,我這妹妹沒有騙你。曲公子祖籍並非上雍,說來算是江湖人。他家裡更是世居西北塞外,行蹤不定。扈家要他留在懷州,就更不可能了。我這妹妹是來看我的,沒想出了這事兒,他們也是不想給我和謹言添麻煩,這才請我帶來求見姐姐的。若不然,那曲公子自己一走了之便罷了,誰攔得住?”
扈夫人並不是深閨中的貴婦,也是常年跟著丈夫在懷州各地走,掌管著扈家一部分產業的。
因此也明白,蘇蕊這話並不是在騙。
平心而論,扈夫人也並不認爲這是什麼大事。說到底還是扈家姑娘一眼看上人家了,非要嫁給人家。
但人家確實沒接荷包,東西弄壞了就說東西壞了的事兒。
另一方面,蘇蕊和駱謹言是什麼份,扈夫人也是知道的。
能從上雍來看,還稱姐道妹的,總歸也不會是什麼尋常人家。
扈家犯不著爲了一個姑娘,就惹上這樣的人。
如果駱君搖等人強行推,或者蘇蕊以總督府之勢來,扈夫人心中還會有些不爽。
但如今人家客氣的上門,說明了要害,扈夫人自然也不好爲難。
沉了片刻,扈夫人道:“罷了,我明白兩位的意思。我既是扈家的主母,又是那丫頭的伯母,自然也不能看著執迷不悟。兩位先回去,我一會兒便親自去一趟,跟他們家好好說說。”
蘇蕊展笑道:“那就辛苦烏姐姐了。”
扈夫人笑道:“哪裡,蘇妹子給我面子,我自然不能爲了一點小事讓你爲難。還有這位妹妹,既然來了咱們懷州,不妨好好玩幾天。咱們這兒雖比不得上雍繁華,卻還是有些趣味的。”
駱君搖點頭笑道:“多謝夫人,夫人以後若是去上雍,我替蘇姐姐招待夫人。”
三人都是爽快人,一番暢談下來,都覺得十分愉快。
扈夫人親自將駱君搖和蘇蕊送出了門,看著兩人上了馬車離去,才轉吩咐邊的人道:“去六房看看。”
跟在扈夫人後的下人道:“夫人何必如此著急?六爺家那位小姐認定了的人,您此時若是去阻攔,豈不是……”
扈夫人輕哼了一聲,道:“六房那丫頭是被他爹孃寵得腦子出病了,連人家底細都不知道,就敢將東西往人頭上丟。所幸是人家厚道,這若真是個心裡藏的,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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