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原谷距此數百里,你為何只遠行?”
“我……”
“莫非家中遭難,被迫外出求生?”
“嗯……”
“咳、咳……罷了!”
也許馮老七想要推心置腹談幾句,而于野的吞吞吐吐讓他失去了耐心。他強忍著咳嗽,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你且給我聽著,我馮老七號稱賊梟,并未泯滅天良。若非迫不得已,從不濫開殺戒。此番前往燕家,也委實人所托,只為墓中紫參果,怎奈我不識寶,反倒被你撿起吃了。而你誤食果子竟然無恙,想必是骨不凡。我結識過幾位道門的好友,對此略知一二……”
他了口氣,忽然道:“我家位于北邙村,家中尚有婆娘。你能否代我走一趟,為娘倆捎個口信?”
捎個口信?
于野不知如何作答,也不知怎樣拒絕,他稍稍遲疑之后,肯定的點了點頭。
馮老七焦灼的眼神變得溫和起來,他舉起皮袋子示意道:“打開——
于野接過皮袋子,從中拿出幾樣東西。一是曾經刺傷馬屁的小刀,長約三寸,通紫黑,手沉重,沒有把柄,也未開刃口;一是塊掌大小的皮,上面畫著山川河流,并有字符標注;另有幾塊碎石狀的黃白之。
“此劍來自一座古墓,應該不是凡,尚未找到合適的買家,一直將它帶在邊。因我行事必留后路,此得以僥幸。”
他所說的后路,是那匹馬,還是另有所指?
山里的獵戶,對于各種利并不陌生。所謂的長劍、短劍,均有劍柄、劍鋒之分,便是塵起的利劍法,亦是如此。
而這把古怪的小刀,也稱之為劍?
于野疑之際,便聽馮老七繼續說道:“此劍能夠斬鐵斷石,或可除去你我手腳的鎖鏈……”
斬鐵斷石?
于野拿著小劍劃向腳上的鐵鏈,“嗤”的劃出一道淺淺印痕。隨著手上用力,印痕隨之加深。他不由得暗暗驚奇,轉而抓著馮老七腳上的鐵鏈繼續嘗試。
鐵鏈兩端,各有鐵鎖錮。切斷其中一個環扣,手腳便能擺束縛。
馮老七的息聲加重,話語聲也變得短促急切——
“不要丟了那張鹿鳴山的輿圖,上面標有暗記。你找到我存放的財,分出一二給我的婆娘,余下的算是酬勞……代我轉告……咳……”
于野低頭忙碌著,一時顧不上說話,忽然察覺異樣,手上停了下來。
馮老七猛咳了幾下,里噴出一水,口急遽起伏,“呼哧、呼哧”急道:“轉告婉兒娘……找個好人家……”當他說出最后一句話,猶如放下了最后的牽掛,臉上出淡漠的笑容,喃喃自語道:“老子困了……睡了……”
他依然睜著雙眼,面帶笑意,卻再無聲息,仿佛真的睡去了。
于野愣怔了許久,慢慢手揭開他的袍子。
馮老七口與腰腹間,多了兩個。兩支箭矢由后至前貫穿,鋒利的箭鏃約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