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漢沉默片刻,輕聲道:“被抹除的記憶,就真沒有半點兒法子嗎?龍丘家那個妮子吃了多苦,咱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老頭子我實在是瞧不下去。”
喬崢笠嘆氣道:“除非等他重上登樓境,否則靠我們著實沒有法子的。”
說著,喬崢笠轉頭看向楊老漢,有些無奈道:“你一手安排龍丘灑灑與劉景濁面,想著給龍丘棠溪給個臺階兒,結果還被那個牛鼻子發現了。他要是不從中作梗還好,他要是吃飽了沒事干給兩個年輕人找些麻煩,那你就好心辦壞事兒了。”
頓了頓,喬崢笠又說道:“那座仙府,里面有什麼,你總該知道吧?還有昆侖那個人,究竟是誰,就不能與我說一說嗎?”
楊老漢撓了撓頭,有些為難道:“山長啊,我答應了人家不能說的,你這不是我背信棄義嗎?”
氣的喬崢笠一甩袖子,“都說我是腐儒,你個老家伙比我更迂腐!”
楊老漢訕笑不止,擺手道:“不說這個了,不說了。”
說完便著急忙慌的瞬跑了。
喬崢笠長舒一口氣,單手負后,整個人拔地而起,直上天幕。
楊老漢去而又返,急的直跺腳。
“喬崢笠!你他娘的急個屁?去不也是挨一頓打而已?”
老人罵了幾句,隨其后,沖天而去。
喬崢笠獨立云海,面前是一座人急至高的樓閣,樓閣之上更高,一道天門已然佇立足足八千年。
讀書人抬手指著人間最高,怒道:“你們十二人甘為人間罵名,喬崢笠敬你們。但是,倘若諸位依舊不依不饒,喬崢笠寧死也要與這天道借來一境,讓你們瞧瞧我這書生一怒當如何!”
白雪又臨棲客山,涼風橫吹落梅花,書生怒登玉京樓。
……
看來不是與鐵匠,與道士也緣分不淺啊!
劉景濁找了個地方,拋竿釣魚,魚沒上鉤,道士來了。
年輕道士此刻恢復了本來面貌,許是給劉景濁穿之后,臉上掛不住,所以此刻見著劉景濁,當即想要掉頭跑路。
劉景濁無奈道:“我好歹是個凝神修士,你當我境界是紙糊的?大半夜不睡覺跑來釣魚,貧道貧道,真就貧到這個份兒上了?”
年輕道士苦笑一聲,緩步走來,開始收拾釣竿兒,來都來了,還能怎樣,釣唄!
坐下之后,道士苦笑道:“今個兒顆粒無收,付不起房錢,城隍廟里躺了一會兒,給人趕出來了,沒法子,來這兒把明天的飯轍先弄出來唄。”
劉景濁咋舌不已,“你至于嗎?好歹是個筑起靈臺的煉氣士啊!”
道士無奈道:“一不會法,二不會拳腳,就會些堪輿氣之,還沒人信。”
煉氣士混到這份兒上,也是沒誰了。
劉景濁揮手取出幾張薄餅,開口道:“釣上魚了也不能生吃吧,湊活一口,明早上請你吃包子。”
頓了頓,劉景濁開口道:“沒有度牒,也得有個道號吧?”
年輕道士說道:“姓張,也沒道號俗名的分別,五味。”
這名字起的,別是五味子吃多了。
劉景濁提了提釣竿兒,輕聲道:“你去道僧科,隨隨便便討要個一縣道會,問題不大吧?怎麼還能混這個模樣?”
年輕道士搖搖頭,“你不懂,我師傅說,一個道字,后邊是家還是教,兒就不是一回事。”
這倒是,前者做學問居多。
張五味反問道:“你呢?都凝神境界了,瞧模樣還是個劍修呢,找個地方福不好嗎?又不是本地人,瞎逛什麼呢?”
劉景濁冷不丁抬頭看向天幕,自言自語道:“豈不夙夜,謂行多。”
年時想的是行萬里路,這一晃神兒的功夫都二十好幾了,倒是想要安穩些,可對某些人來說,能安分活著是個很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