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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央心里了，避開秦氏的目，聽得出秦氏話里的意思，也知道一心盼著抱孫兒。

只是如今與裴知衍連相敬如賓都是說大了，自從醉酒將事挑明之后，二人兒就沒有親熱過，更何況這副子……

秦氏見面萎萎，安道:“不急不急，今日天氣不算熱，就陪母親去園子里走走。”

過了晌午，許太醫奉了裴知衍的令來給季央請脈，調藥方。

季央倚在榻上看書，懶懶的對螢枝道:“你去請許太醫回吧。”

螢枝躊躇著問道:“您不看了嗎？”

心下惶然，小姐莫非真的不想要子嗣了，雖說世子換了藥，可讓許太醫診診看看況也是好的，畢竟哪能真的不要子嗣呢。

季央點點頭，那藥喝著別提有多苦了，還是等跟裴知衍和好之后再喝，白白浪費了的辛苦。

螢枝不知心中所想，猶猶豫豫的樣子讓季央覺出不對，“你有什麼便說，怎麼吞吞吐吐的？”

螢枝只猜是在與裴知衍置氣，如今就怕兩人矛盾越來越深，何況許太醫是奉了世子之命來了，回頭肯定要去回稟，不得又生出嫌隙來。

螢枝急忙跪了下來，“奴婢不該有事瞞著小姐，那藥……那藥世子早就換掉了。”

季央坐直子看。

螢枝不敢再瞞，將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末了將裴知衍最后說的話講了出來，“世子說，什麼也沒有您的重要。”

季央怔了許久，裴知衍早就知道可能無法有孕……心中甜意與酸織，看著螢枝問道:“你還有沒有別的事瞞著我？”

螢枝連連搖頭，“奴婢發誓，就這一件，奴婢往后再也不敢有事瞞您了。”

季央自然是相信的，眼睫微垂，思忖良久后道:“你去請許太醫進來。”

許太醫從屋外進來，向季央施了一禮，拿出切脈枕示意季央將手放上去。

季央瓣翕，頃笑笑道:“勞許太醫走一趟，誠然這事得看天意，就不強求了。”

許太醫瞇瞇笑著的眼睛肅然幾分，“世子妃不必如此悲觀，您只是不易孕，并非不能，還是讓我為您診診。”

季央依舊微笑，只是笑里著苦楚，“不必了，已經那麼久了，是我沒福分。”

許太醫左右勸不，沉聲嘆息后起告辭。

*

裴知衍沉默聽完許太醫說的話，良久才道:“說不強求了？”

本該平穩的聲線，起伏著慌。

許太醫斟酌著點頭，還想說什麼裴知衍已經揮手讓他下去了。

裴知衍角抿，眸是罕見的無所適從，不愿意為他孕育孩子了？

他不是不在意子嗣，只是那些都比不上季央重要，不然他也不會讓許太醫換掉藥，但他心里是開心的，央央那麼想要他的孩子，可現在不要了。

裴知衍眉間漾出苦，是對他失了？

裴知衍回到府上就了螢枝問話，“你可有將藥方調換的事告訴世子妃。”

螢枝不敢看裴知衍的眼睛，世子的眼睛太毒辣，是不是撒謊一眼就能被他看破。

螢枝低垂著頭，話說得飛快:“奴婢不敢擅作主張說出去，這藥世子妃在碧云山莊時就已經停掉不喝了。”

裴知衍眸逐漸晦暗，他著舌，不言語。

他一直克制著不去過問季央的事，碧荷來報他也一律不聽，若非今日他讓葉太醫來診脈，他長久都不會知道，季央早就不想要他的孩子了。

這個認知沖擊著他的心緒，從一開始對于不要孩子的失落，變為——怎麼可以不要！

螢枝牢記著季央的話，繼續道:“世子妃那時摔了藥哭得傷心極了。”

裴知衍凝眸睇著，“哭了？”

螢枝趕忙點頭，“世子妃還說……還說……”

吞吞吐吐的無疑是耗著讓裴知衍耐心，他冷聲道:“說什麼了？”

螢枝一鼓作氣道:“說，反正靠自己也懷不了孕，您……您也不幫著……”

螢枝這次的臉紅是真的，說這幾個字都已經艱難極了。

裴知衍心中翻涌的戾氣忽然就消散無蹤，心緒起落間，他忽而彎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