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視若無睹，改問道:“你這次打算什麼時候離京？”

裴知衍原想說不準備久留，可到邊又忽然改了口，“還未定。”

他想起那雙淚汪汪的眼睛，無意識的曲了曲指節。

沈清辭看到他邊忽然揚起的笑，覺得莫名其妙，“想什麼呢，笑得一臉春意。”

裴知衍沒作聲，臉上的笑意也不減。

沈清辭將手擱在桌子上，往前傾，“欸，我那日可看見了。”

裴知衍問:“看見什麼？”

沈清辭笑得揶揄，“你的馬是怎麼回事？”

他那日就坐在對街的茶樓上，看得一清二楚。

裴知衍面不改，“驚嚇罷了。”

沈清辭笑了，“你那是上陣殺敵的烈馬，你告訴我驚了？它得哪門子驚。”

裴知衍未置可否，“你回頭自己去問它。”

見他說得那麼輕描淡寫，沈清辭一時還有些吃不準他了，也沒再繼續提。

季央與葉青玄乘著馬車一路到了東長街上。

從馬車上下來，葉青玄道:“我們先去吃飯，吃飽了我再陪你去書齋。”

季央畔抿了個笑，點頭跟著他往延鶴樓里走。

“葉大人留步。”

兩人同時轉過去，一個侍裝扮的子走上前來，審視的目在季央上一掃而過，才屈膝朝葉青玄行禮，“郡主見大人在此，想起有要事與您相商，所以煩請大人移步。”

手勢指向停在對街的那輛用皂繒覆蓋，雕鏤的馬車。

葉青玄面微微一變，轉而笑道:“我今日還有事在，你去告訴郡主，改日我必當親自前去。”

季央心思敏，能覺到這個侍對的輕視，而且郡主找他，是有什麼事呢？

聽得兩人還在周旋，季央忍不住開口道:“正事要，表哥去就是了，我先回府。”

“無妨。”葉青玄一把拉住季央的手，“片刻的時間，你先進去等我。”

季央看到對面的青云軒書齋，手道:“那我先去買書，表哥好了來尋我。”

葉青玄頷首，讓旁的隨從路安跟著一起過去。

沈清辭看到裴知衍盯著窗外瞧了許久，他轉眸看去，卻什麼也沒瞧見，他失笑問道:你瞧什麼呢？”

裴知衍角的笑不知怎麼的就淡了下來，他收回視線，過了一瞬起道:“我先走。”

“怎麼走了？”沈清辭一頭霧水，裴知衍已經推門闊步離開。

他又往樓下張，里還在嘀咕，“看見什麼了？”

季央向掌柜詢問了那本書，還拿了自己帶來的上冊給他看。

掌柜看著書名思索半晌道:“倒是沒印象。”

季央失地垂了垂眸。

掌柜又道:“不過我這書多，二層也有，興許也說不準，姑娘可以自個兒找找。”

“有勞掌柜。”季央邊彎了個笑，“那我自己看看。”

一層大多是些銷得好的書，一定不會有，季央直接去了樓上。

二層只有一個伙計在，季央也不心急，繞著書架慢慢地走。

繞到一墻都是些書籍的架子前，季央停了下來細細的找。

季央用指尖劃過一排排的書冊，神專注，故而沒有聽到才上樓梯的沉緩踏步聲。

季央指甲修剪圓整，不似別的子那樣，染著或艷或淺的蔻，的指甲干干凈凈，著的白，和的人一樣，的不行。

再往上層的書季央就只能仰著頭看，纖細凝白的脖子勾出優的弧度。

季央要找的書名為《小窗憶游集序》，看到上頭擱著的一本模糊了書名，約能看出小，游集序四個字的書冊，眼前一亮，夠了手去拿，卻差了一截。

季央踮起腳，那道在上凝了許久的視線也跟著落下。

腰上墜著的珍珠步，隨著作小幅度的晃了晃。

下踮起的足很小。

季央轉頭想去尋路安幫拿。

“是要這個？”一只修長如玉，骨節分明的手，自背后探來，輕易就拿到了那本書。

季央明明只聽過一次那個聲音，可卻瞬間就知道了后的是誰。

過分靠攏的距離，陌生的息氣，都讓季央到不安，第一反應就是拉開距離。

匆忙往前步，可面前是書架，腳尖已經抵在了書架上，再不過去了。

“不是這本嗎？”裴知衍又問了一聲，小姑娘個子小玲瓏，只有到他的口，他垂下眼就看見一些些抖的眼睫，和凝白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