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以為裴知衍只邀了裴凝夫婦,去到馬場才發現人可不，楚姮娥與沈清辭也在，還有一個不認得的年輕男子,紅齒白，書生打扮，就跟在楚姮娥后。

楚姮娥等得心焦，遠遠看見姍姍來遲的季央二人,便踮起腳揮手，“表哥,表嫂。”

季央跟著裴知衍上前。

“怎麼那麼遲,就等你們了。”楚姮娥朝著裴知衍不滿的抱怨。

季央赧一笑,剛想告聲欠,就聽裴知衍懶懶道:“是你們自己來早了。”

裴凝倒是沒說什麼，楚姮娥顯然不買賬，與沈清辭兩人一言我一語的兌著裴知衍。

裴知衍應付了兩句，見季央局促的紅著臉,笑罵兩人:“行了,還沒個完了。”

沈清辭見好就收，上前勾著裴知衍的肩道:“走，先陪我去跑兩圈，讓他們去挑馬。”

“褚兄你也一起。”他說著朝褚子濯一招手。

裴知衍還沒,楚姮娥已經先一步抱住了季央的手臂，興致道:“表嫂，我帶你去挑馬。”

“走啊。”那邊沈清辭又勾了裴知衍一把。

裴知衍忽然有點煩他,自己孤家寡人不算,還偏要來煩他。

“你們去吧,我去幫們挑馬。”

“挑個馬就不勞兄長你來了,你就先去吧，等你回來我們也選好了。”裴凝笑看著自己的兄長，見他還不舍得走，上前小聲揶揄道:“你還怕我們欺負嫂嫂不。”

裴知衍這才松了口，對季央道:“那央央等我回來。”

季央這會兒倒是覺得裴知衍在邊更踏實點，但又不好推拒楚姮娥的一番熱，乖巧應道:“夫君去吧，我等你。”

季央這邊才點頭，楚姮娥就迫不及待的拉著往馬廄的方向走去。

見季央被拉的趔趄了一下，裴知衍眉頭都擰了起來。

“表嫂我與你說，挑馬得先看馬，好馬出在上，再看馬頭。”楚姮娥的聲音就像只黃鸝，清脆的繞在季央耳邊。

季央聽得認真，可等真到馬廄一看，就兩眼一黑了，看起來各個差不多，哪分的出好壞。

裴凝看出的為難，上前道:“還是我來幫嫂嫂挑吧。”說著笑嗔了楚姮娥一眼，“說得那麼些，我都聽不懂。”

季央不莞爾，三公主這活潑的子卻是讓很羨慕。

后又傳來一聲輕笑，季央注意到是那個一直跟在楚姮娥后的男子。

“你笑什麼！”

楚姮娥一眼瞪去，那男子立馬收了表，“微臣沒有笑，只是鼻子有些。”

楚姮娥將信將疑的哼了聲，抬著下對他道:“既然表姐幫我表嫂挑了，那本公主就幫你挑一匹。”

男子微詫了一瞬，擺手道:“微臣不會騎馬，就不必了吧。”

他的聲音在楚姮娥的瞪視下越來越輕，帶著幾分我不與地獄誰地獄的覺悟，認命道:“微臣謝過公主。”

楚姮娥蠻的哼了聲:“跟上。”

看著兩人走遠，季央才問道:“那位是？”

裴凝眼里一閃而過淡淡的憂，笑著解釋道:“是宮中的畫師，三公主要他來為我們作畫的。”

季央也沒有多想，略一點頭，跟著裴凝挑起了馬。

兩人閑話著，裴凝想起之前的事，抿著笑靠近季央問道:“我兄長可將那個給你了？”

一說起這個，裴凝難免有些興。

季央被一匹高馬噴出的氣嚇了一跳，了下心口才不解地問:“什麼東西？”

裴凝看這樣，只當是不好意思了，湊近笑說:“不就是那條……”

季央愣了一下，不自覺的就紅了臉，“你是怎麼知道的。”

咬著，心中不住的埋怨裴知衍，怎麼將這事也往外說。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以為兄長自己能做得了那紅，還不是來問得我。”裴凝說著又掩笑起來。

的話讓季央足足呆了許久，那小不是裴知衍讓繡娘繡的嗎，可裴凝怎麼說……

季央用力了手心，幾番猶豫后才不確定的問:“你是說。”季央抿了抿，說得愈發艱難，“那是你兄長自己繡得？”

這回到裴凝愣住了，“怎麼兄長沒告訴你？”

季央搖頭。

裴凝忍不住暗罵裴知衍不會來事，自己暗暗做了這些，怎麼也不知道說。

于是一五一十，將那日裴知衍來找自己的事，全告訴了季央，末了還補了句，“兄長對你可是萬分的上心，你想想這世上，還找不找得出第二個肯拿繡花針的男子。”

季央的心早就做了一團，如何能想到，那小竟然是裴知衍一針一線做出來。

今日就穿在上，季央覺得那布料所到的無一不滾燙了起來，又想起裴知衍那幾日躲在書房里……還有他藏在上的東西……

他甚至拉下面子去問裴凝，就是為了賠一件小，季央快速的眨眼，萬般滋味讓幾乎快要無法思考了。

季央用手在心口，他為什麼對那麼好……他當真那麼喜歡？

季央還震驚的回不過神，連紛沓而來的馬蹄也沒有聽見。

裴知衍翻下馬，將手里的馬鞭扔給了高義，往馬廄走去。

“央央。”

季央心口砰砰一跳，轉過，裴知衍正笑著朝走來，“可選好了？”

季央慌的垂下頭，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還沒有。”

“怎麼了？”裴知衍拉著的手將往前帶了帶。

他問得輕，暗含詢問的目卻落到了裴凝上。

裴凝回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還是讓嫂嫂自己與你說吧。”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裴知衍擰了眉，他不過就離開一會兒，發生什麼了。

季央整理著紛的思緒，卻好似無用功一般，有些氣餒地說:“讓馬嚇到了。”

甕聲甕氣的話語，聽上去像是真了委屈，裴知衍輕笑出了聲，攬著季央的腰近自己問:“是哪匹，我教訓它，敢嚇唬我們央央。”

季央教他這番話臊的抬不起頭。

裴知衍著通紅的耳珠笑得更愉悅了，若非有外人在，他真想親上一口，再吃到肚里。

裴知衍牽著季央往外走，“不從這里挑了，央央騎我那匹。”

他手上的溫度，指腹的薄繭，輕的廝磨……都是那麼的清晰，季央從指尖開始生出麻意，他們再親的事也做過，可從沒有這樣讓無所適從過。

季央小口吐著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跟著裴知衍走到那匹高馬前。

季央看著比高出許多的馬匹，忽然想到了什麼，于是問，“這是夫君的戰馬？”

裴知衍頷首，“它很聽話，央央別怕。”

“你之前說它了驚嚇，已經好了嗎？”季央想手它油發亮的皮，手到一半又膽小的了回來。

在旁的沈清辭聽見這話，忍不住嗤笑了聲。

裴知衍面不改道:“已經好了。”

“我抱你上去。”

季央瞳孔微，“等等。”還沒準備好。

裴知衍卻沒給說完話的機會，雙手扣在腰上，輕易將抱了起來。

騎到馬上的瞬間，馬匹就來回踏起了步，季央驚懼不已，一把抱住了馬脖子，大氣也不敢，求救地看向裴知衍，一雙眼睛更是淚瑩瑩的。

“別怕。”裴知衍躍上馬，一手控制著韁繩，一手環抱住季央，“試試往后靠，有我在。”

季央一也不敢，在裴知衍幾番哄之下才扶著馬鞍一點點坐直。

進裴知衍的懷里，聲音虛，“……抱些。”

小姑娘幾時對他發出過這種邀請，裴知衍聲音微暗下來，“已經抱了。”

裴知衍一夾馬腹，讓馬慢慢走起來。

繞了兩圈季央才逐漸放松下來，邊掛著雀躍的笑，這是頭一回嘗試騎馬，從前就連都沒過。

“公主……我自己來。”

“公主別來！”

不遠傳來一道繃著的聲音，讓季央好奇的張過去。就見傅澹正東倒西歪，一臉驚恐的騎在馬上，那張原本就白皙的臉，已經變了慘白。

楚姮娥則在一旁笑彎了眼，手里還揚著馬鞭，作勢嚇唬他。

季央又是可憐他，又忍不住發笑。

“還笑話起別人了。”裴知衍打趣。

季央不吭聲了，裴知衍知道小姑娘氣的很，不說。

他笑笑將韁繩塞到季央手里，“央央試試自己牽韁繩。”

季央不敢接，惴惴不安的問:“我可以嗎？”

“有我在，沒什麼不可以的。”

季央到了鼓舞，大著膽子牽住韁繩，裴知衍在耳邊教該如何控制。

看著馬朝自己控制的方向走去，季央眼中是難掩的喜，扭過頭，畔抿著笑對裴知衍道:“我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