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萬七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要知道當初趙佶籌集歲幣,也只不過籌到九十二萬貫。
而且經過趙桓大刀闊斧的改革,削減員俸祿,以秦檜的職位,年俸不過三百兩銀子。
因此按照秦檜的收,就算他勒腰帶,不吃不喝,也需要將近一百年時間,才能攢夠兩萬年七千兩銀子。
即便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筆錢來路不正。
如果說之前,秦檜還能抵死不認,那麼此時趙桓直接把賬本砸出來,秦檜就再也沒有任何狡辯的余地了。
秦檜看向趙桓的眼神,從最初的憤恨,逐漸轉變驚恐。
他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擁有何等逆天本領,才能將他牢牢掌控于掌心。
“既然你自己不肯說出,這筆錢的來路,那麼我就替你說。”
“你去太原府這段時間,雖然表面沒有收任何賄賂,但是私下里,卻與當地豪紳勾結,離開太原府時,你已經斂財過萬。”
“回到京都,短短兩個月時間,你就先后從城中的各路富商手中,得到好一萬五千兩銀子。”
“沒錯,你這廝確實沒有大張旗鼓的搜刮民脂民膏,但是羊出在羊上,你與富商豪紳勾結,所得的好,最終還是需要平民百姓買單。”
“既賺了好名聲,又賺的真金白銀,可謂是好算計。”
趙桓一口氣把秦檜干的那點破事,全部抖摟了出來。
秦檜的臉越來越白,一雙眼睛更是逐漸陷絕。
他知道,今天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
臨死之前,秦檜只想死個明白,他看著趙桓,有氣無力道:“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如此記恨我。”
現如今,趙桓已經退位,肩膀上已經不需要再承擔那麼大的責任。
再加上營帳里只有趙桓和岳飛以及秦檜三人,等秦檜一死,就只剩下趙桓和岳飛,而岳飛絕不會出賣趙桓。
因此,趙桓無所顧慮,直接說出一個驚天地的消息。
“我之所以記恨你,只因你害死了岳飛!”
此言一出,別說秦檜,就連岳飛都直接愣住。
岳飛看著趙桓,眼神盡是驚訝。
“老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秦檜害死了我,雖然老爺記恨秦檜,但秦檜在太原府這段時間,卻并為做出任何對我不利之事。”
“至于以前,我與秦檜甚至沒有任何集。”
“老爺,你這番話,令我實在是想不通。”
秦檜也盯著趙桓,迷茫疑:“我何時害過岳飛?!”
“你說的所有罪名,我全都承認,唯獨謀害岳飛一事,乃是子虛烏有的污蔑,我絕不承認。”
趙桓背著手,在營帳緩緩走,并未直接解釋,而是緩緩說出一個故事。
“面對金國的威脅,如今的無上皇,亦是當初的國君趙佶,為了不當亡國之君,便匆匆將我立為國君,繼承大位,隨即一路南逃。”
“靖康二年,二月初六,金兵攻破汴京,我正式向金國投降。”
“整個后宮,盡數被金兵擄掠,淪為人質,押往金國。”
“我妻朱璉等眷,在金國盡屈辱,含恨自盡。”
“此乃靖康之恥。”
“而趙構則在臨安府,重建政權,史稱南宋。”
“趙構麾下大將之一就是岳飛,因岳飛不肯向金兵投降,并且極力主戰,故而遭到趙構和秦檜聯手陷害,以莫須有之名,將岳飛殘忍害死。”
聽到趙桓這番話,營帳里一片死寂。
岳飛和秦檜全都楞在原地,看向趙桓的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對于二人而言,剛才趙桓所說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簡直和聽天書沒有任何區別。
過了許久,秦檜這才苦笑起來:“原來你之所以恨我,僅僅是因為一場夢。”
一場夢嗎……
或許對趙桓來說,確實是一場夢。
畢竟歷史已經改變,真正的歷史,已經永遠無法發生。
既然不存在的事,和夢又有什麼區別?
趙桓負手而立,蔑視著跪在地上的秦檜,沉聲道:“無論是你們,還是我,都不曾親經歷這段時期。”
“原因很簡單,是我親手改變了歷史。”
“本該發生的靖康之恥,被我改變,而本該滅亡的北宋,也因我而重獲新生。”
“我不知道改變歷史,究竟會產生何等代價,但是活在當下,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絕不能讓邊的人到傷害。”
岳飛眉頭微皺,沉聲道:“老爺,你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趙桓不答反問:“我何時騙過你?”
岳飛一陣語塞,又沉默了很久,終于試探的問了一句:“你……到底是什麼人?”
趙桓深吸了口氣,將這個埋藏心里許久的驚天,緩緩說出口。
“我出生于未來,準確來說,是九百年后。”
“因為某些原因,我回到了這個時代,附于趙桓上,為了你們現在知的模樣。”
“說得再簡單點,相當于……借尸還魂。”
借尸還魂……
秦檜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趙桓,想不到你竟然會說出這種驚世駭俗,匪夷所思的言論。”
“既然你已經抓住了我的把柄,那就直接殺了我,又何必編造這種可笑的借口?”
趙桓眉頭輕佻,沉聲道:“不信?”
秦檜哼笑道:“別說我不信,恐怕普天之下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吧。”
趙桓也不解釋,直截了當道:“秦檜,一零九零年出生,一一五五年十一月十八日去世,字會之,生于黃州。”
“政和五年,進士及第,任太學學正,靖康二年被俘至金,建炎四年回臨安,紹興元年拜相,次年被罷黜,紹興八年,復原職,紹興二十五年病亡,追贈申王,謚忠獻。”
“你早年做過私塾先生,因不滿生活,賦詩云,若得水田三百畝,這番不做猢猻王。”
起初秦檜滿臉戲謔,還以為趙桓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但是當他聽完趙桓這番話后,整個人卻已經徹底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