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月便小心翼翼地扶著大夫人,低聲提醒小心腳下。
大夫人面蒼白,整個人心神恍惚,滿臉是淚。
大夫人知莫寒不喜奢靡,便安排一切從簡,連送葬的隊伍,也未刻意擴大排場,更是謝絕了不朝中大臣相送的好意,走到現在,只剩下鎮國將軍府的近親和家丁,約莫數十人。
隊伍好容易上了一山坡,接著緩緩向下。
沈映月下意識抬眸,環顧四周。
卻發現這山谷四周高,中間低,呈明顯盆勢,道路越走越窄,谷里靜悄悄的,沿途也沒有任何崗哨。
沈映月低聲問道:“母親,這兒離莫家陵墓,還有多遠?”
大夫人心不在焉地答道:“翻過這座山就是了……”
大夫人走到這兒,便想起了三年前。
當時,也如現在一般踉蹌前行,只不過,送的是長子莫崇。
大夫人心頭一慟,又哭了起來。
沈映月連忙安。
梁護衛離得不遠,他心也十分沉痛,卻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
忽然,他聽到一陣若有似無的聲響,似乎從草木后方傳來。
梁護衛皺了皺眉,低聲:“夫人……此地偏僻,我們還是快些離開為好。”
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詳的預。
沈映月相信習武之人的耳力,便吩咐巧云走到隊伍最前,去提醒一聲。
然而傳話的巧云還沒回來,便見草木抖,不安至極。
剎那間,一群蒙面黑人,猝不及防地從樹后沖出!
他們手持大刀,兇神惡煞,直直向送葬隊伍奔來!
梁護衛大驚,拔出長劍,喝道:“大家小心!”
沈映月驚呼一聲:“保護老夫人!守住靈柩!”
這支隊伍還沉浸在悲傷之中,許多家丁尚未及反應,便被黑人抓住,一刀斃命。
鎮國將軍府的護衛們訓練有素,短暫的失神過后,在梁護衛的指揮下,迅速迎戰。
莫家幾位老爺,多有些武藝,也紛紛加了戰斗。
而莫衡不通武藝,此刻只能抱著莫寒靈位靜觀其變,三房的兒莫瑩瑩自習武,尚能自保,便站在莫衡旁邊保護著他。
二夫人和三夫人嚇得尖不已。
反而是四夫人,倒比們冷靜許多,急忙扶著老夫人躲到了一旁。
但們也不敢離隊伍太遠,生怕被黑人抓住。
三夫人聲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殺我們?”
二夫人嚇得渾發抖,卻仍有怒意:“莫寒生前殺人無數,定是與人結了仇怨!如今人家見他死了都不肯放過,還要連累我們!”
四夫人皺了皺眉,道:“二嫂,事還未弄清,尚不可斷言。”
老夫人也是心如麻,但到底比幾個兒媳都沉得住氣,道:“見他們的樣子,定是有備而來,以我們這些人的能力,只怕抵抗不了多久,還得想法子才是。”
二夫人一聽,頓時哭了起來:“這能有什麼法子?如今這鬼地方,天天不應,哪有人來救我們?我……我還不想死啊!”
三夫人見二夫人哭了,自己也跟著泣起來。
四夫人連忙勸道:“兩位嫂嫂,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老夫人一見們這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只得微微嘆氣。
老夫人將目轉向了大夫人和沈映月那邊。
大夫人被眼前景象嚇得呆若木,下一刻,忽然瘋了似的跑向靈柩。
沈映月一驚:“母親,危險!”
大夫人不管不顧地抱著靈柩,喃喃:“寒兒,別怕!母親會護著你的!”
沈映月見狀,頓時眼眶一熱。
隨手撿起一樹枝防,將大夫人護在了自己后。
沈映月眼觀六路,見一個家丁,雖然不會武藝,卻也努力抗敵,很是英勇。
而沈映月雖會些擒拿,但與真正的習武之人相比,手相差甚遠,于是,便與這家丁一起配合,守著靈柩和大夫人。
沈映月掏出一塊令牌塞給他,沉聲道:“我們離道不遠,你拿著府上的令牌,快出去找救兵!”
那家丁一聽,連忙稱是,毫不猶豫地跑了出去。
一個黑人見有人逃跑,立即去追。
沈映月一咬牙,便只得著頭皮,出樹枝,擋住那黑人的去路。
黑人回頭一看,攔著自己的竟然是個年輕貌的子,頓時輕蔑一笑,抬刀便要劈開。
沈映月輕喝一聲:“等等!”
那黑人形一頓。
沈映月冷汗涔涔,道:“你就算要殺我,也當讓我死個明白,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黑人愣了愣,哈哈大笑:“怎麼,你夫君莫寒的仇家太多,都不知道是誰來尋仇?”
沈映月心臟突突地跳,心中清楚,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沈映月斂了斂神,冷笑一聲,道:“難道是你們的份見不得,所以不敢說?”
那黑人聽了,然變。
沈映月見他神有異,直覺自己猜對了,又仔細打量他出的半截臉。
只見這人黝黑,眉微卷,鼻梁較常人而高……不像中原人。
沈映月試探問道:“你們……是西夷人!?”
黑人面頓住,他冷冷看著沈映月,用生的漢話道:“是個聰明的人……只可惜你命不好,了莫寒的人。”
說罷,黑人面無表,舉起長刀,沖沈映月的方向,力一揮!
沈映月心頭一,不自覺閉眼。
但這長刀,卻沒有如預料中一般,落在上。
而后,沈映月聽到一聲悶響,茫然睜眼——卻見那黑人已經前中箭,倒在了地上。
長刀“啷當”一聲,滾落到一邊。
沈映月終于回過神來。
連忙轉頭,往箭矢來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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