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管家沉片刻,出聲問道:“小杰……如果,沒有合適的私塾……父親就自己來教你寫字,好不好?”
此言一出,田氏心頭頓時涼了半截。
小杰抬眸,看向自己的父親,他只覺得父親神凝重,語氣也很是低沉。
小杰抿了抿,小聲問道:“為什麼呢?我聽說,立行公子馬上就要去上私塾了,我還想與他一道呢。”
史管家眸微暗,道:“立行畢竟是府里的小公子……”
史管家深深嘆了口氣。
小杰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他聽了這話,心里頓時難得不行。
“父親,為什麼旁人都能上學,我卻不能呢?是小杰做錯了什麼嗎?”
小杰說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聲音也有些哽咽起來:“還是我字寫得不好,先生不愿收我?您再去和先生說一說,好不好?我會乖乖練字的……”
田氏聽了,也偏過頭去,抬手起了眼角。
史管家的眼眶,也有些發熱,道:“小杰沒錯,是……是父親沒用。”
史管家仿佛一日之間,老了好幾歲。
同樣的話語,當年,他的父親也對他說過。
那時候,他不了解父親的心痛,如今卻徹底明白了為罪奴的無奈和心酸。
父親也好,他也好,小杰也好……都沒有翻的指。
此刻,史管家心如刀絞。
小杰見史管家的眉頭深深蹙著,仿佛一個“川”字,也心疼不已。
他強忍著淚水,小聲道:“父親不要這麼說,小杰覺得,父親就是最厲害的人!”
史管家凝視著小杰,小杰努力讓自己不哭,又懂事地安著史管家:“父親教我也很好,小杰會好好學的!以后……以后小杰也要像父親一樣厲害。”
聽了這話,史管家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委屈,他出手,一把摟住小杰,父子倆抱頭痛哭。
田氏泣道:“相公,我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史管家聲音沙啞,道:“我不能對不起將軍……只能對不起你們了……”
這一夜,史管家躺在床榻上,腦海中,掠過了許多場景。
時,他的祖父還在做,家境十分殷實。
他的父親早早便中了秀才,自己也是四歲開蒙,隨著家中先生,教讀書。
若是祖父沒有人牽連,他的父親應該也有機會仕,而他現在……也不會是罪奴之。
史管家微微側,在黑暗中,凝視著睡的小杰,心疼不已。
田氏自然也睡不著,見史管家憂心忡忡,便輕聲道:“相公……尚書府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史管家沉默了片刻,道:“他們不來便罷了,若是再來相擾,我便正式拒絕他們……”
田氏是個善良的子,聽了史管家的話,也點點頭,低聲道:“只要咱們一家人,能好好在一起就行……旁的,我也不求了。”
夫妻倆各懷心事,一夜都沒有合眼。
-
翌日一早,史管家便去了賬房。
這幾日頻繁外出,他落下了不事,便打算用半日的時間補回來。
最近廖先生也不在賬房,還有些許府中的對賬事宜,史管家便一并理了。
而史管家這一忙,便忙到了下午,后來,聽家丁說京郊的田地出了點事,他又親自去了一趟。
直到太落山之時,他才從京郊,回到了鎮國將軍府。
史管家踏偏院,田氏也剛剛從后廚回來,兩人一打照面,田氏往史管家后看了看,詫異道:“相公,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小杰呢?”
史管家聽了這話,狐疑問道:“小杰不是跟在你邊麼?”
史管家出去得急,并未告知田氏,所以田氏一直以為他在府里。
田氏大驚,忙道:“小杰上午寫了字,說要去給你看的,便去外院找你了!按理說,找不到你就應該回來的……他到底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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