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瑩瑩看了他一眼，他上的甲胄已經臟得不樣子，隨的長劍也已經劈出了豁口。

世子以前最是講究，但如今卻看不出一點名門公子的矜貴模樣，眉宇間多了男兒，豪邁之氣漸顯。

“世子。”莫瑩瑩挑眼看他，忽而笑了。

“我覺得……世子穿甲胄，手持長劍的樣子，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好看。”

世子愣了愣，面上微熱。

他低聲道：“我卻覺得，你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夜風呼呼，將后半句話吹散在風里，莫瑩瑩茫然地看著他：“你方才說什麼？”

“沒、沒什麼……”世子斂了斂神，低聲道：“總之，我不會讓你死的。”

莫瑩瑩道：“你也不許死。”

兩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接下來的幾日，格外難熬。

莫瑩瑩和世子守著城樓，汝南王則帶著兵馬，與羅端的巡防營一起，守衛皇城安全。

宣王籌謀已久，做了充足的準備，無數的士兵順著云梯向上爬，

但經歷過無數次戰役之后，城郊守備軍的箭矢已經用完了，士兵們便只能搬起石頭往下砸。

叛軍們合力抱著巨木，力沖擊城門。

“鐺——”

“鐺——”

“鐺——”

每一聲，仿佛都撞在守軍們的心頭，令人惴惴不安。

莫瑩瑩守在城頭，殺了一個又一個爬上來的叛軍。

世子一刀結果了一名士兵，急忙向莫瑩瑩的方向奔來，兩人背靠著背，一起對敵。

城門下的撞擊，還在繼續。

世子沉聲開口：“瑩瑩，城門快要被撞破了！你快帶兵去皇宮，保護皇上！”

莫瑩瑩側目看他：“你呢？”

世子道：“我留下來，攔住宣王！你接了皇上和太后，便從道離開！”

“不行！”莫瑩瑩擋開叛軍的攻擊，道：“你父親之前假意服從宣王，萬一他抓到你，只怕會拿你泄憤！”

“泄憤又如何？”世子朗聲道：“好男兒為國捐軀，戰死沙場，也算死得其所！你快走！”

莫瑩瑩猛地搖頭：“我不！皇城有王爺和羅端，我要和你一起守城！能多一刻是一刻！”

世子一把拉住，一刀結果了撲向的叛軍，堅定道：“你必須走！我不許你死在這里！”

世子不顧莫瑩瑩的拒絕，拉起的手沖下城樓，他奪過一匹戰馬，著上了馬背。

世子把韁繩塞進手里，急聲道：“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莫瑩瑩垂眸看他，眼眶有些紅：“世子！周衍！”

世子一愣，悵然一笑：“若我們還能見面，不要我世子了，我的名字罷。”

莫瑩瑩鼻子微酸：“你若是死了，我恨你一輩子！”

世子笑了：“若你能記我一輩子，值了！”

說罷，他用刀背猛地一拍戰馬，戰馬剎時沖了出去。

莫瑩瑩抓韁繩，目卻依舊不肯離開世子，他一人一馬，獨立在長街之上，后硝煙彌漫，沖天。

莫瑩瑩只覺得風聲嗚咽，耳旁嘈雜一片，世子的影在自己的視線中，變得越來越小。

莫瑩瑩心下一橫，猛地一鞭子，向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鐺——”

城門終于抵擋不住巨木的攻勢，一聲巨響之下，轟然倒塌，守們的士兵來不及逃走，不人被在了城門之下，死狀慘烈。

叛軍們囂著魚貫而，一時之間，喊殺聲直沖云霄。

宣王一金甲胄，騎著高頭大馬，在叛軍的簇擁下，了京城。

他目遠眺，仿佛能看到朱紅的宮墻和金的琉璃瓦——皇城近在眼前，天下唾手可得。

宣王大喝一聲：“隨我拿下皇城！”

叛軍們齊聲應是。

世子見莫瑩瑩的背影逐漸遠去，便撥馬回，他長劍一亮，攔在了千軍萬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