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勛剛掛了電話, 一抬眼，就見自家夫人拎著包，急匆匆地走出電梯。

“怎麼了？”裴勛奇怪地看一眼, “老三不在家？”

凌靜沒說話, 面復雜，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我們走吧。”

“好不容易來一趟，走什麼啊？”裴勛疑問。

“我讓你走就走！哪來這麼多廢話？”凌靜掐了他一把, 催促道:“趕快回家。”

裴勛默默閉了, 不和夫人正面鋒, 只低頭翻到裴言卿的微信, 編輯道:【你是不在家嗎？你媽剛去家里找你，沒一會就下來了。】

回去的路上，裴勛時不時掃一眼心不在焉的凌靜，“今天還見兒媳婦嗎？”

凌靜手指飛速地敲手機, 不知道在干什麼，半晌, 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下午我問問老三，看我乖乖兒媳有沒有力氣來。”

裴勛:“什麼？”

“你不懂。”凌靜瞥他一眼，又看到老三和他有幾分相像的眉眼，深深吐口氣, 低罵了句:“真不是個東西。”

裴勛:“……？”

“我怎麼不是東西了？”

可惜凌靜本沒心思理他，只低頭和裴言悅聊天。

反復確認著:【念念確定年了吧？】

裴言悅:【我聽寧寧說念念當初轉學留了一級, 年是肯定年了，但肯定沒到結婚年齡，媽你想讓人今年結婚是不可能的。】

凌靜松了口氣，【那明年可以結了吧？】

裴言悅:【只要人家念念家愿意, 當然是可以的。】

凌靜還沒松口氣，看到那邊又發來:【但蘇家那幾位也不像好說話的，我怕咱會被人趕出家門。】

凌靜:【……】

猶疑半晌，還是把剛剛的事委婉給了裴言悅。

【咱家是一定要負責的。】

那邊突然沒了聲音。

凌靜敲著手指等待，就見裴言悅發了個語音過來，連聲音都變了:“媽，說真的，裴言卿要不是我弟弟，我一定要把他打死。”

凌靜:【……】

-

半小時后。

蘇念念奄奄一息地裹外套，窩在沙發一腳，生無可地發著呆。

看著裴言卿進了洗手間洗手，出

來后，了紙巾慢條斯理地著手，手指骨節分明，白皙如玉，連指甲都泛著。

而這只手剛剛過自己背部每一寸皮，過每一節骨頭。

蘇念念臉頰倏地發燙，看著裴言卿蹲下收起藥酒瓶，又重新放進藥箱。

屋一片安靜。

沒一會兒，上每一被按過的地方開始發著熱，就好像在釋放著疲憊，酸酸麻麻的，蘇念念舒適地瞇起了眼。

這覺，確實還不賴。

裴言卿從冰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蛋糕放在桌上，看著蘇念念饜足的小表，笑著搖頭。

“吃東西。”裴言卿坐在旁，“寧寧說這是你最喜歡的。”

蘇念念連眼睛也懶得睜，冷淡道:“不吃。”

裴言卿低頭點開手機，溫聲道:“那就等會吃。”

他低頭，目凝在裴勛剛剛發來的信息上，手指僵住，眸幾經變化，猛地扭頭看向門關。

裴言卿起走向門邊，視線逡巡一圈，最后頓在被踢倒的鞋上，明顯是來人走得太匆忙，來不及收拾導致的。

手機又嗡一聲，他低眼，看見凌靜剛剛發的消息，——

【一定要做好措施！人姑娘實在太小了 ，今年都結不了婚，你千萬不要來。】

裴言卿額角突突直跳，他回復:【你誤會了。】

那頭顯示正在輸，后傳來小姑娘的聲音。

“你在看什麼？”蘇念念懶懶掀起眼皮，看見裴言卿對著門發呆，納悶地問了句，下一秒掃到桌上的小蛋糕，眼睛嗖嗖發亮，“啊，是小天鵝！”

裴言卿回過神，“吃吧，還有三個。”說完，還補充:“寧寧說你最多能吃四個，我就買了四個。”

蘇念念:“……”

“你養豬啊？”瞪了他一眼。

裴言卿坐回旁邊，一時還不知該不該告訴這件事，了把臉頰，低笑道:“是養貓。”

蘇念念打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你才是貓。”

指了指小蛋糕，“手疼，你喂我。”

裴言卿拿過碟子，將小天鵝弄兩半，剛叉起一塊，就聽蘇念念心疼地嚎著，“小天鵝這麼可，怎麼可以這麼對它？”

裴言卿:“…

…”

他看著被自己弄下來的頭，無奈問:“最后不都要吃掉嗎？”

“所以要一口吃掉啊！”蘇念念理所當然道:“讓它完整地離開。”

裴言卿:“……”

他無可奈何地威脅:“到底吃不吃？”

蘇念念一把奪過小碟子，“給你表演個原地消失。”

拿過叉子，將小天鵝的頭復位，勉強湊只天鵝，隨即張，一整只小天鵝就此消失。

蘇念念鼓著腮，一邊還得意地沖他挑眉，眉目間是“快夸我”的嘚瑟。

裴言卿看著靈的眉眼，忍俊不，偏過頭直笑。

蘇念念又踢踢他，“給我張紙。”

裴言卿盯著邊的油，沒有，只問:“甜嗎？”

“甜啊。”蘇念念一挑眉，“這可是荷蘭那邊的牛……”話未說完，便消了聲。

看著頭頂驟然下的黑影，瞪大了眼睛，纖長的眼睫上下起伏，帶著些無措。

裴言卿的鼻息落在臉側，殷紅的薄若即若離，后腦被他的手掌按著，彈不得。

蘇念念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帶著致命的蠱，一下在腦中炸開:“我能嘗嘗嗎？”

不等回答，下一秒，男人的吻落在角，輕又繾綣，不過片刻，他微微后退了些許，黑眸深邃，聲音染笑:“不用紙，我替你干凈了。”

蘇念念全繃著，腦中就像是炸煙花一樣噼里啪啦的，一不地盯著男人，無意識地了，卻及到其更加晦暗的視線，帶著從未有過的侵略。

頭皮發麻，不敢看他，想要移開頭，卻被男人微涼的指尖握住下，裴言卿湊近耳畔，狀似禮貌:“不太甜，我能再試試嗎？”

蘇念念:？這是什麼流氓問題？

避無可避，只能仰著頭，睜眼看著男人一寸寸近，無助地將手環在他后頸。

原以為裴言卿這樣的小學，和半斤八兩，最多不過五秒鐘的事。

但當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時，蘇念念瞳孔地震，手推他膛，小聲嗚咽:“不來了。”

裴言卿笑得膛直，住的手腕，退開了些，他目凝在面前不點而紅的面頰上

，眼眸微，評價道:“這次甜了。”

蘇念念目掃過他似染了的紅，像被了電般一即離，氣惱地不看他，“走開。”

“你變了。”握了拳頭，氣呼呼道:“你原來不是這樣的，現在做這種事怎麼臉也不紅一下？”

裴言卿微微退開些，嗓音清冽，平靜答:“都是蘇老師教的好。”

我呸！

蘇念念要氣炸了，“是你越來越沒下限，還要怪我！”

裴言卿將快要炸的人拉進懷里順，下抵在頭上，剛要說話，手機嗡著，他眉心一跳，一種不太好的預襲來。

果然，是凌士。

蘇念念看著他快要凝固著的表，“怎麼不接啊？”

裴言卿默了會，“一會我再告訴你吧。”

話畢，他按了接聽，同時降低了手機通話音量，但凌士清亮的嗓音依舊順著電話線，穿了屋安靜的氛圍。

“老三，你剛剛是不是又在欺負人姑娘？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小混蛋……”

裴言卿:“……”

他手想捂住蘇念念的耳朵，但被扯下來，蘇念念抓住了重點:“什麼又？”

那頭叭叭叭的聲音像是被按了停止鍵，凌靜卡住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試探:“我乖乖兒媳婦在旁邊啊？”

裴言卿眼皮直跳，他捂住懷中人的，對電話那頭道:“媽，您有什麼事？”

“我和你爸本來想在今天見念念，但一大早你就不做人，還被我撞見，你讓我哪還有臉見人家？”

裴言卿著眉心，“媽，您真的誤會……”

“別辯解了，我都懂。”凌靜的聲音聽起來尤其糾結:“我這到底該不該高興呢？一高興，就覺得是在踐踏道德底線；但不高興吧，又不太可能。”

裴言卿臉都木了，放棄了掙扎。

“算了，我也不做人了，今晚念念還有力氣來嗎？我和你爸想請吃個飯，再道個歉，順便看看什麼時候把事定下來……”

裴言卿面一言難盡，“今天沒有時間，我還有事，掛了。”

“誒，記得做好措……”

裴言卿當機立斷掛掉電話，隨即和快要炸了的蘇念念大眼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