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子很清楚,鄴州城能有今日,靠的是什麼。
沒有衛蒼,沒有肅國公府,鄴州還會如同幾年前那樣,到都是燒殺搶掠,百姓們活得苦不堪言。
現在,因為肅國公府,因為衛家軍,鄴州才能迎來和平。
百姓們才能休養生息,過上普通的生活,同太平盛世時沒什麼不同。
在阮娘子心裏,鄴州的一切都是最重要的,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比鄴州還重要。
但林梅娘是的至好友。
的異常阮娘子不可能看不出來,正因為能看出來,所以這幾日才萬分糾結。
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林梅娘遇到了什麼事,只知道,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影響到鄴州城。
所以猶豫再三之後,阮娘子還是決定稟報給謝知筠。
謝知筠倒是不怎麼驚訝,很平靜問:「有什麼異常?你說來我聽一下。」
阮娘子想了想,道:「大約五六日前,有一日廚房裏的幫廚很忙,所以梅娘就自己去了一趟倦意齋,給英夫人和表小姐送飯。」
謝知筠心中一,抬頭看向。
「回來之後,梅娘就問奴婢,為什麼表小姐和英夫人長得不太像。」
衛氏的這些事,不是人人都知道,許多人甚至不知道衛英收養了兒,所以林梅娘不知道也在理之中。
阮娘子低聲道:「奴婢當時告訴,表小姐是英夫人收養的孩子,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所以生得不像。」
「奴婢還告訴,讓不要同外人說起這事,放在心裏便好。」
「當時奴婢還沒多想,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這確實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府上許多人都知道這件事,衛英和沈溫茹都不把這事放在心裏,即便不是親生母,但們極好,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有沒有緣本不重要。
謝知筠點點頭,指了一下邊的椅子,道:「你坐下說。」
阮娘子舒了口氣,淺淺坐了,繼續道:「可之後幾日,奴婢就發現梅娘經常會找各種借口去倦意齋,去的次數太多,以至於幫廚都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說到這裏,阮娘子就有些愁眉不展。
「夫人,這麼關心倦意齋,奴婢有些害怕,可是奴婢的至好友,奴婢家中已經沒沒有親人了,打心底里把當親人,奴婢不希……」
謝知筠很清楚阮娘子的想法,既害怕林梅娘要害肅國公府,又不想林梅娘出事,這種糾結,令惴惴不安,輾轉反側。
謝知筠約能猜到是為何,問阮娘子:「你問過嗎?」
阮娘子愣了一下,然後便搖了搖頭:「未曾,奴婢……不敢問。」
怕得到不好的答案。
謝知筠笑了笑,把手邊的茶杯往前推了一下,道:「好,我來替你問。」
「你先去樹后等著,一會兒不要出聲,我來問便是。」
謝知筠一早就等今日了,現在終於有了結果,有些開心,也有些忐忑。
希聽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很快,林梅娘就以夫人想要請教菜品為由,被帶來了春華庭。
到的時候謝知筠依舊坐在涼亭里盤賬,等來到近前,謝知筠才放下筆,指了指石凳:「坐下說話。」
林梅娘比阮娘子拘謹多了,畢竟不怎麼同謝知筠相,不悉的脾,所以坐下的時候非常恭謹,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
謝知筠沒有特地讓自己顯得特別親和,只是問:「在小廚房當差覺得如何,可適應了?」
林梅娘笑了一下,說:「好的,府上的生活比走街串巷要安逸得多,也安全得多,多謝夫人給奴婢這個機會。」
「你不用自稱奴婢,畢竟也沒有賣為奴,」謝知筠道,「你的手藝好,人也踏實穩重,蔡大廚同我誇過你,說你做的很好。」
被表揚了,林梅娘笑了笑,這一笑倒是讓平凡的眉眼顯出些許青春靚麗來,讓深邃的五越發突出。
「是蔡大廚客氣了,我還有許多要學的地方。」
謝知筠他說了幾句話,林梅娘不知不覺就放鬆下來,卻不料謝知筠話鋒一轉,忽然道:「我聽說你最近經常去倦意齋,為什麼?」
林梅娘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謝知筠的左手在石桌上輕輕點著,發出咚咚的聲響,這聲音明明輕靈好聽,卻讓林梅娘聽得渾一。
沒有立即回答,整個人僵在哪裏,什麼都回答不出來。
謝知筠嘆了口氣。
這聲嘆氣再度讓林梅娘一。
「梅娘,你應該知道的,我同夫人的子不同,」謝知筠淡淡道,「夫人是好脾氣,我可不是。」
「這府里上下,你看誰敢糊弄我一句嗎?」謝知筠淺淺抬了一下眼皮,「你且問一問,若有人背叛肅國公府,背叛衛氏,將會是什麼下場。」
林梅娘坐不住了,抖著起,直接跪倒在地。
「夫人,我沒有背叛肅國公府。」
謝知筠深深看了一眼,語氣略松:「沒有背叛,就實話實說,我不喜歡有人撒謊騙我。」
林梅娘沒跟在邊伺候過,可阮娘子等人日日都跟在邊,晚上回去歇息的時候,總是會說夫人如何聰慧,如何幹練。
林梅娘聽多了,也就記住了。
現在被謝知筠那雙明亮的眼眸注視著,心下一橫,咬牙道:「夫人,您看我的相貌,是否同中原人不同?」
謝知筠心中大石落地,表卻不變:「是不同,見你的第一面,我就猜到你不是本地人。」
說罷,不給林梅娘自省的機會,直接道:「你是厲戎人吧?」
林梅娘上一震,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看向謝知筠。
「夫人,您真是……真是慧眼識珠。」
謝知筠看著,這一次淡淡一笑。
「我還能猜到,沈溫茹也是厲戎人,我說的對嗎?」
這一次林梅娘上所有的堅持都消失殆盡,終於開了口:「是,夫人說得一點都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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