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也學剛才那個鄉親，扭頭朝屋里喊了一聲:“你人呢？娘帶婿回來了，你趕燒個開水泡碗茶來。”

錢桂花本來也該回娘家，是猜到繼今天要過來，并且很大可能是上午，提前跟老娘打過招呼，說不回了。娘沒覺得有啥，反正一個村的，要見面還不容易？

錢桂花心里知道躲出去可能好點，為啥還是做了這樣的安排？

還不是心里鬧得慌，跟貓抓似的，想見姜。

半個月前請半仙做法，給狗子喝了一大碗符灰，做這個還花了二兩銀子，錢桂花心疼了好些天，此后一直在關注衛家那頭的靜，沒聽說有什麼，就等今天看效果，法事做了那麼久姜該倒霉了。

姜過來的時候，錢桂花人在屋后，聽到靜小跑出來一看。這氣比嫁人的時候好太多了，還是白，白里卻著紅潤，一看就沒沾油水。

只不過一個照面，錢桂花心涼了半截，哪怕接過都沒有任何喜悅，頂著力了個笑臉，卻比哭還難看。

姜父看在眼里，只當還記著頭年冬月間去衛家吃酒回來下床小解摔了那事:“杵著干啥？讓你去燒水。”

錢桂花轉去了，姜父趕打圓場，招呼衛進屋坐。

眼看翁婿兩個有話說，姜說去灶屋幫忙，被爹住了:“娘你坐著，燒個水還用你幫忙？”

看坐回來，姜父問他們日子過得咋樣。姜說一切都好，公婆慈善，相公。

“那就好……”

“家里呢？怎麼樣？”

“也還好，我準備把狗子送去開蒙，都已經和老秀才說好了，他過完年就去。”

衛頷首，說讀書好，會認字不怕被人蒙。

“我也是這麼想，左右還沒到能給家里幫忙的年紀，去村學讀幾天書長點見識也能給我添些。”

錢桂花端著茶水進屋來就聽見這話，說不是要長見識，他好好讀，以后也考個秀才回來。還說狗子聰明，沒問題的，算命的都說他是讀書的料。

姜:……

衛:……

兩人都不知道該咋接，姜父聽著臊，罵了一聲:“爺們說話你什麼？”

“我想著婿難得過來，想讓他給我們狗子講講書該怎麼讀才能考上秀才？”

“那狗子人呢？”

錢桂花放下熱茶，出去到院子里喊了兩聲，過了好一會兒狗子才回來。看他滿頭汗問干啥去了？他說跟堂哥他們玩去了，還問做什麼喊他回來。

“你姐和你姐夫來了。”

錢桂花說完姜就聽見狗子嘀咕說，來就來唄。

……

哪怕錢桂花滿心熱切，衛也沒說出什麼秀才速經驗，問他怎麼才能考上，他告訴你寒窗苦讀個十載。問他怎麼才苦讀，他告訴你早上一聲就起來，別多睡，晚上倒不用費什麼燈油，睡覺之前默背兩遍就行了。

衛說的時候，姜狗子好幾回忍不住想罵他。

這不是坑人嗎？

娘要是信了以后還有好日子過？

一聲就起床？他又不干活起來這麼早干啥？？？

本來想坐一會兒就走，姜父留他們吃午飯，兩人就吃了走的，回去路上姜還在吐槽:“往常狗子都能睡到天大亮，你讓他一聲就起床？”

“要考功名得有這個態度。”

“咋不讓他起得比早睡得比狗晚呢？”

衛沉片刻，說:“既然娘這麼盼著，我下回就這麼講。”

“真的？”

“那可不！只要你后娘志向不改，我估還有機會聽抱怨，下回我就告訴，資質不錯的一聲起來就可以了，假如說資質不夠，那不就得起來讀書，要學前人頭懸梁錐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