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中途換服裝耽擱,宣傳照拍攝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宋文文因為宿舍十一點前閉寢,提前回去了。
剩下唐婉陪著岑虞一直到最后。
“去你哥那里還是回公寓?”
岑虞坐在副駕駛里,看了眼細腕的士手表,“回公寓吧,太晚了。”
唐婉點點頭,“也是,這會兒眠眠肯定早就睡了。”
進四環以后,前面出了一起連環車禍,堵起長龍。
車流緩緩往前進。
唐婉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工作,“之后有個電視劇的試鏡,你要不要去。”
“一部古裝劇,原著是很火的一本小說《蜃樓》,試的主角。”
《蜃樓》播出的時候,懷宇會出一款同名游戲,兩邊做影游聯,懷宇也是電視劇最大的投資方。
但這些都得是拿到角的后話了。
因為《蜃樓》是個大ip,目前主角的競爭力還是很大的。
唐婉聽說景臣娛樂的當家花旦葉闌萱也看上了這部劇。
岑虞手肘撐在車窗檐,著遠流溢彩的城市夜景,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婉見半天沒有反應,以為是不愿意,無奈地輕嘆,“其實我也不想給你接電視劇的,畢竟你是演電影出。”
電影和電視劇,兩者還是有些差別的。
“但我爸之前沒和我商量,就給你接的那部恐怖片,確實是有些影響口碑,現在很多電影投資方都還在觀,不太敢遞劇本來。”
唐婉的父親是星垣的老總唐友發,去年星垣投資失敗,虧損了許多,加上兩億對賭的力,讓他在心態上穩不住了。
當時岑虞離開景臣,很多娛樂公司拋來橄欖枝,也是因著唐婉的牽線,所以才簽了星垣。
星垣的規模不大,手里的藝人多半是不溫不火。
本來這個對賭,就是因為有岑虞在,所以唐友發才有底氣簽的。
但后來發生的事,誰也沒料想到,唐婉知道爸背著和方河影視簽對賭協議的事,差點沒和唐友發鬧翻。
岑虞出國的時候,唐婉什麼也沒說,頂著高把送走。
好在那時候唐婉手里還帶著一個小孩,
因為參加選秀節目火。
按照這個事態,沒有岑虞,對賭協議也能完。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去年他突然提出解約,如今被景臣捧了頂流的偶像歌手。
而‘江晝’這個名字,也徹底了唐婉的忌。
“我先看一下劇本吧。”岑虞說。
唐婉‘嗯’了一聲,“我晚上回去發你郵箱。”
工作談完,打開車載收音機,聽著聲音不至于犯困。
播音主持人的嗓音充滿磁,“接下來這首歌,是一位正在念高三的聽眾點播的。”
“說因為有了這首歌的陪伴,才有勇氣度過艱苦的高三生活。”
“讓我們一起欣賞,江晝的《明天》。”
“......”唐婉面無表地手重新關了收音機。
岑虞看一眼,沒有說話。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陷沉默。
直到車在公寓樓下停定。
角落里一輛車里的夜視燈突然熄滅,駕駛座上的人把臉埋進方向盤。
“......”
唐婉皺了皺眉,有些惱火,“你才住進來多久,狗仔就已經知道了,天天沒日沒夜的守著,也不嫌累。”
“得虧你把眠眠放到你哥那邊住著。”萬一被拍到些什麼,會很麻煩。
岑虞復出沒多久,網上捕風捉影傳得離譜,說是跟了個大佬,宮上位失敗,所以重新出來掙錢。
“過段時間應該就好了。”
畢竟娛樂圈里隨時都有更新鮮的料等著他們去追蹤。
“......”
“對不起啊,虞虞。”唐婉愧疚地說,“要不是因為星垣的對賭,你也不用再來趟這娛樂圈的渾水。”
岑虞笑了笑,“道什麼歉,我復出也不全是因為對賭。”
“走了。”揮揮手,開門下車,將額前被風吹的發至而后,大方地出致的臉,毫不在意遠窺視的狗仔。
-
公寓的裝修極簡,沒什麼生活的氣息。
岑虞洗了澡,穿著一件真吊帶,盤坐在沙發里,打開筆記本電腦,下載了電子版的劇本。
劇本第一頁寫著劇名,以及編劇的名字。
的目停留在‘姜芷’這個名字上,微微發愣。
腦子里莫名閃過一副畫面——
全球游戲開發者大會上。
沈鐫白帶著團隊上臺領獎
,姜芷長發披肩,穿著白的連,站在他側。
彼此共榮。
而站在底下的人群里,看見姜芷仰起頭看他,笑著說什麼。
會場的聲音嘈雜,沈鐫白側過頭,耳朵湊近聽,視線凝著遠沒有聚焦,角勾起一抹笑意。
雖然寫劇本的姜芷不一定是那個姜芷,但岑虞已經沒了看劇本的心。
‘啪’的一下,合上電腦。
岑虞把劇本的事兒放了幾天,倒是唐婉,時不時地催看劇本,拍一個試鏡視頻。
被催的沒辦法了,岑虞才空出時間,在家里臺架起相機,找了個線比較好的位置錄視頻。
其中有一場哭戲。
大致景是,主角發現養自己長大的親人被突然殺害在家中。
岑虞在演技方面,一直沒怎麼過壁,演什麼像什麼。
很快錄好了視頻,確認沒什麼問題以后郵件發給了唐婉差。
-
《蜃樓》試戲地點定在了一家星級酒店,一共五天的時間選拔演員。
通常劇組定演員會集中幾天現場試鏡,但男主演這樣重要的角,請的都是一二線演員,檔期很滿,常常是不參加現場試鏡,以視頻的形式試戲。
選角導演送走最后一位不知名演員離開。
會議室里鋪著灰的地毯,安靜而空曠。
其中一面墻上鑲著大面的黑玻璃,除了倒影反出會議室的場景,什麼也看不見。
玻璃對面是一間昏暗的觀察室,過玻璃,會議室一覽無余。
桌上放著幾臺監控,攝像機錄下的演員表演顯示在上面。
導演張鐳從夾克里出一盒煙,遞給制片周度。
閉的空間煙霧繚繞。
編劇姜芷皺了皺眉,又很快神如常。
“男主這邊定了是江晝。”周度開口。
“江晝?他是歌手出,能演戲嗎?”姜芷其實更加傾向的是另一位演員,雖然外型和熱度不及江晝,但演技很有保證。
“沒事,這不是有我嗎?”張鐳自信地拍了拍口,“多教教就好了。”
以現在流量為王的市場,只要有江晝的名字放出去,不愁宣傳的時候沒有話題。
就算他演技真不好,劇真糊了,這不是現的靶子嗎,也賴不到導演頭上。
周度吸一口煙,“江晝的團隊今年想擴寬他在影視的市場,不然想請他都不一定請的到。”
兩個人一唱一和,姜芷聳聳肩,“行吧,我沒問題。”
作為編劇,能提供的只是建議,至于拍板,還是要導演和制片決定。
“嗯,那我們定一下主吧。”周度抖了抖手里的煙灰,拿起遙控,對著顯示屏按了兩下,一左一右的屏幕里分別放起兩條視頻。
左邊是岑虞的試鏡片段,素面朝天,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都被攝像機準的記錄。
從攝像機錄像開始的瞬間,一秒進緒。
整個人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眸子里全是戲,從迷茫呆滯,到雙眼猩紅。
沒有發出一哭聲,只有眼淚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落,充斥著抑的絕。
右邊屏幕里,葉闌萱雖然畫了致的全妝,但值上依然比之遜不。
哭天搶地,喊得聲音嘶啞,卻沒有讓人覺到什麼悲慟,反而因為太過有些出戲。
兩邊視頻播完。
“說實話,岑虞不管外形還是演技,都比葉闌萱要好。”周度起了個頭。
“演員有發力很容易,但難的是控制力,岑虞的控制就很到位,這一場戲的緒表達剛剛好。” 看的他心都難得揪在了一起。
張鐳是圈子里的老油條,他緩緩地開口,“可是岑虞現在的熱度不比以前,葉闌萱去年拍的那部網劇反響不錯,我還是很看好的。”
“而且這部劇的最大資方我們也知道是誰,葉闌萱是景臣的藝人,面子還是要賣一下的吧。”
道理周度其實都懂,雖然投資方沒有明說,但肯定是希用自家的藝人的。
他看向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姜芷,“你覺得呢?”
“.......”
姜芷盯著顯示里,岑虞致漂亮的臉,眼里一閃而過復雜的緒。
抿了抿角,沉默半晌,“葉闌萱吧。”
周度沉片刻,始終覺得意難平,他站起來,“我還是問一下投資人的意見。”說不定能替岑虞爭取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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