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沒那意思……你！祖宗，我錯了，你別——”楊奕宸話音未落，便看到白婳擋住自己去路，滿臉倔強地仰頭瞪他。

“白小姐，你怎麼……”楊奕宸下意識捂住手機話筒，臉上還掛著那副不著調的笑意。

白婳怒氣沖沖地打斷他:“我到底惹到什麼人了？！”

“啊？”楊奕宸沒想到小姑娘還倔強。

正想著怎麼糊弄過去，聽筒那邊淡聲道:“你把手機給吧。”

楊奕宸頓了頓，把手機遞給白婳。

他朝白婳揚了揚眉梢，大有種湊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味。

白婳猶豫地接過手機，還未說話，便聽到話筒那邊一道清淡的男聲:“白小姐。”

“沈——”白婳一怔，驚愕地瞪大眼。怎麼也想不到電話那端的人會是沈明禮。

“嗯。”沈明禮淡淡應了聲，“造謠的事，手段實屬卑劣。”

“我不是……”白婳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聲解釋道，“這事是他們沒有查實，我、我也是——”

電話那邊是死一般的沉寂。

即使并非面對面，白婳依舊被那抹凜然的氣場震懾，越說越沒有底氣。

攥住角，語調中帶了抹哭腔:“沈明禮，這事確實是我不對，我可以向姜窈道歉。求、求求你不要這樣，我真的很想開一家屬于自己的服裝店。你知道的，這是我從小的夢想——”

“那你考慮過，這場比賽對窈窈也很重要麼。”沈明禮的聲音很淡，毫沒有因為的哭鬧而心，“是你先踐踏別人的夢想的。”

“我……我真的沒有……”白婳咬了下，著嗓子，“沈明禮，我們認識了那麼多年，能不能不要把事做得這麼絕？我……我去和姜窈道歉，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可不可以？我真的很想……”

“不可以。”沈明禮語氣冰冷地打斷，“我的建議是，離開霖城，永遠不要出現在窈窈面前。”

“你——！”白婳攥住拳頭，眼底一片猩紅。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突然厲聲道，“你覺得你這樣做就能阻止我？！你們越是這樣，我越要留在霖城！”

“白婳，我沒有和你討價還價。你清楚我會做到什麼地步。”沈明禮頓了頓，淡聲道，“更何況白爺爺現在年紀大了不好，如果知道你父親要回國和兒團聚，應該不住吧？”

他的每一個字都顯得漫不經心，但落在白婳的耳中，卻格外刺耳。

白婳不由地揚高聲調，嗓音尖銳道:“你！你威脅我——？！”

沈明禮坦然:“嗯。”

他清楚白婳的肋在哪里。

白爺爺作為霖大德高重的金融教授，卻有個不爭氣的兒子。酗.酒.賭.博.借.高.利.貸，甚至為了要錢威脅過自己父親的命。

當初白家被他搞得烏煙瘴氣，還是靠沈明禮的父親出手相助，才得以解決禍患。白俊宏出國，白老爺子也被他氣得臥病在床。

這是白婳心里的一刺。一直不承認自己有這樣一個喪盡天良的父親。

也絕不能容忍他再次回國禍害白家。

“……”白婳徹底敗下陣來，頹然地垮下肩膀，輕聲道，“我明白了。我會盡快回法國。”

掛斷電話，白婳無助地看了看手里的手機。

姜窈憑什麼——！

憑什麼讓沈明禮為做到這種地步，又憑什麼所有人都在夸獎幫助！

白婳心底蔓延開絕的怒火，可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憤怒和無力同時席卷上來，使疲憊不堪。

白婳狠狠地將手機摔到地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微緩和下自己絕的心。

后的楊奕宸:“？”

等等，這好像是他的手機吧？

……

白婳回到車上，無力地靠在方向盤上。

似乎有眼淚流了下來，可卻覺不到，所有都變得異常麻木。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才稍微緩過勁來。

接起電話。

助理打算和一起走，對未來充滿了幻想。的語氣愉悅而又天真地問道:“ivanka，今天況怎麼樣？”

白婳靠在椅背上，無力地了眉骨，聲音漠然:“不太好。”

“啊……這樣呀……”助理有些失落，但還是給加油打氣，“別灰心，又不是只有這一家，總會找到合適的投資人的。”

“lisa，我仔細考慮了下，還是想回去。”白婳想起剛剛和沈明禮的對話，那絕與無力再次席卷過來。疲憊不堪道，“麻煩你和總部申請一下吧。”

“啊？不打算留在這里了嘛？”lisa著不太流利的中文疑道，“可是……我聽說amber空降管理層。當初你們鬧得那麼不愉快……這個時間點還是不要回去了吧？”

amber是白婳上一任總監。

當初白婳就是靠著手段把下去后，才坐上總監位置的。

白婳:“……”

摁著眉骨，那抹無力愈發強烈。

現在不論是留在國，還是回法國，都不會好過。

-

做完專訪，從《先鋒》的大樓出來，沈明妤把姜窈拽上自己的車。

昨晚沒睡好，今天很早姜窈就從床上爬起來了，又是忙聲明的事，又是做采訪。一切理妥當，姜窈此時才到疲憊不堪，困倦地趴在副駕駛位上。

睡了會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突然意識到自己忘了報地址給沈明妤。

姜窈驚醒，四周看了看，發現兩人竟然上高速了。

“我們去哪兒？”

“回家啊。”沈明妤奇怪地瞟一眼，“我剛和你說了，你還應了一聲。”

“有麼。”姜窈摁了摁眉心，趴回座椅上。

“有啊。”沈明妤道，“你這兩天太累了，再睡會兒吧。”

沈明妤開的是輛跑車，座位得要命，硌得姜窈背疼，一點也不適合睡覺。

姜窈干脆坐直子，不睡了。

把車窗開出一條，吹了會兒冷風，這才清醒了些。

正好有電話打了進來。

沈明妤開的外放，姜窈也能聽到。

是沈明禮打來的。

沈明妤毫沒有察覺出空氣中的微妙氣氛，大咧咧道:“哥，你到哪兒了？”

“我已經到了。”

“好，那你和媽等一會兒，我和窈窈在路上呢。”

“好。”

姜窈:“……”

掛斷電話，姜窈問沈明妤:“怎麼突然我們回來吃飯？”

“我哥過生日啊，”沈明妤不以為意，“總要回家吃頓飯嘛。”

“哦。”姜窈應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忙忙叨叨一天，都快忘了兩人在冷戰這件事了。

還沒做好面對沈明禮的準備。

垂下眸，漫不經心地玩著甲，輕聲道:“微博這事，不要和你哥說。”

“啊……”沈明妤空睨了姜窈一眼，“我哥沒跟你說？昨天輿論理那麼快就是他那邊理的。”

姜窈怔了怔:“他知道這事？”

“你倆咋回事啊，”沈明妤好笑道，“呆一起都不告訴對方？”

姜窈噎了噎。

再次垂下頭，不置可否。

他倆沒有告訴對方的事可多著呢，不止這一件。

很快，兩人回了沈家老宅。

沈明禮給兩人開的門。

姜窈這兩天都沒有見過他，一瞬間竟然有些陌生。

沈明禮的神也很淡，只是朝微微含了下頜。

誰也沒和誰說話。

沈明妤著急回臥室取東西，好笑地看了兩人眼:“你倆怎麼跟第一次見面似的。”

姜窈:“……”

沈明妤離開，玄關只剩兩人。

一時無話。

沈明禮知道姜窈還在和他置氣，只道:“先吃飯吧。”

“嗯。”姜窈含糊地應了一聲。至不要讓家里人擔心他們。

一頓飯姜窈吃得心猿意馬，雖然盡力表現如常，但和沈明禮坐在一起，還是到別扭，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

對面的沈明妤看出異常，好在只當在擔心聲明的事，不停安。

還在飯桌上吐槽了半天，試圖緩和姜窈張的緒。

直到六點半，沈明妤的團隊幫發布聲明，并頂上熱搜。

又過了一陣，一切塵埃落定，確認整輿論風向沒問題后，姜窈才舒了口氣。

時間不早了，姜窈下樓，在房找到沈明禮。

他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看到姜窈后，他神淡然地掛掉電話。

姜窈問:“……回家麼？”

沈明禮點點頭:“嗯。”

明明兩人在冷戰，但今天這麼一搞，姜窈也不知道兩人到底算不算在冷戰了。

和沈明禮坐上車，便聽沈明禮問:“你回西山華府還是金庭苑？”

金庭苑是姜窈那套公寓。

姜窈:“……”

這是在提醒兩人還在吵架，趕出家門嘛？？？

并不奇怪沈明禮為什麼知道那套公寓的事，沒好氣道:“金庭苑。”

“好。回去之前，陪我順路接個朋友。”

謠言的事理妥當，姜窈晚上也沒有別的事做。

還是那副沒好氣的模樣，“嗯”了一聲。

夜晚的高速公路上，人煙稀。

黑的庫里南在高速路上飛馳而過。

姜窈坐在副駕上，漫不經心地著窗外黑魆魆的景。

濃稠的夜籠罩在遠方的山脈間，姜窈什麼也看不清，就這麼目茫然地著窗外。

車子里安靜得過分。

姜窈不說話，沈明禮便也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姜窈最先打破沉寂:“小妤和我說昨天網上那些評論是你幫忙理的……謝謝。”

“應該做的，不用道謝。”

姜窈垂下眸，有一搭無一搭地玩弄著指尖的甲。

殷紅的甲片被翹起小小的一角，用拇指摁了幾下，仿佛不曾被弄壞一樣。

輕聲問:“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真的抄襲呢？你會不會很失？”

沈明禮著前方，沒有毫猶豫，他淡聲道:“不會。如果真的是你做錯了，那就該接應有的罰。但我們是夫妻，無論對錯，我都會站在你邊，陪你一起面對。”

“夫妻”二字落在姜窈心尖，莫名變得滾燙起來。

怔怔地看向沈明禮，沈明禮卻沒有看，只是專心地開著車。

他說得沒錯。

他們是夫妻，是最該信任對方的人。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該共同面對，而不是在對方需要自己的時候，質疑對方。

姜窈心底變得清明起來。

驀地發現，自己的彷徨迷茫和痛苦，都來得沒有緣由。

他作為的丈夫，一直相信著。

而作為妻子，也該給予相同的信任。

-

車子一路開到國際機場。

沈明禮接了個電話，和那端的人約好見面地點。

停好車，沈明禮對姜窈道:“我去接他，你在車上休息會兒吧。”

不管怎樣，都是沈明禮的妻子。

陪他來接朋友，自然也要有作為妻子該有的禮節和教養。

姜窈搖搖頭，和他一起下車:“我陪你一起。”

沈明禮沒再多說什麼，把扶下車。

車子停在地下車庫，雖不是室外，卻著冷的寒氣。

沈明禮幫拉好羽絨服的拉鏈，淡聲道:“太冷的話，就回車上等吧。”

“沒事……”

不知是凍得還是怎樣，姜窈的臉通紅。

沒一會兒，一個材高大的男人朝兩人走了過來。

他穿著一黑，羽絨服松松垮垮地套在上。明明是夜里，卻為了耍帥似的戴了一副茶墨鏡。

看到兩人，他揚了揚手，拖著行李箱，吊兒郎當地朝他們走過來。

“好久不見。”停到兩人邊，他毫不客氣地將手里的行李箱遞給沈明禮，咧笑道。

沈明禮抿了下，卻沒說什麼，順手接過他手中的箱子。

“這是嫂子吧？你小子可真有福氣，嫂子真漂亮。”男人的邊還掛著那抹的笑，他一邊摘掉墨鏡，一邊朝姜窈出手，“我是阿禮的朋友，江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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