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初”三個字像是一道悶雷炸在沈明妤的口。
思緒翻涌, 落在屏幕上的目有幾分呆滯,而后,無聲地將手機推還給姜窈:“不要。”
“確定?再不下手可就被別人搶走咯。”姜窈笑嘻嘻問。
“關我什麼事。”沈明妤站起。剛剛在地毯上曲坐太久, 有點發麻,步子踉蹌地扶住一旁的沙發扶手,坐了過去。
手錘了錘小肚子,那酸麻的覺竟然一路溜到了心尖尖上。
心口有些發悶, 沈明妤下意識又看了眼姜窈手里的手機。
坐在側邊,只能看到個手機邊兒, 連屏幕都看不到,更別說屏幕里的容了。
可就這麼看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的舉有多可笑, 連忙裝作不經意地收回目。
但還是又忍不住多瞅了一眼。
姜窈翻了翻裴謹初的朋友圈,大抵是直男的通病,朋友圈里的容得可憐,除了幾個公司相關的公關稿的轉發外, 沒有任何其他的容。
姜窈覺得沒意思,退出朋友圈后隨手翻了下裴謹初和沈明禮的聊天框。
本以為兩人只是認識關系,或許公司業務上有所往來, 但并不悉。
但是看到兩人的聊天記錄,姜窈怔了怔,疑地問沈明禮:“你和裴謹初經常聯系?”
沈明禮沒有否認:“嗯。”
姜窈言又止。
低頭看了看對話框, 兩人的聊天記錄只停留在幾天前, 并且約定周五見面。
所以……兩人很,并且經常見面?
姜窈頓了頓, 最終什麼也沒說, 把手機遞還給沈明禮。
沈明妤的目不由自主地隨著手機在兩人之間移著。
哥和裴謹初有聯系?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歡過裴謹初, 為什麼從沒和自己提起過他?
為什麼姜窈還不把聯系方式推給自己?就是矜持下啊!姜窈就不能主一點嘛!!!
啊啊啊啊!!
沈明妤心尖像是有只小貓爪子在撓,被這對夫妻搞得搞得難極了。
-
等沈明妤走后,姜窈才開口問沈明禮:“你明明知道小妤喜歡裴謹初,既然你們經常聯系,為什麼不給小妤創造次機會?”
這些問題不敢當著沈明妤的面問。
雖然沈明妤態度強,但姜窈清楚,還是惦記著裴謹初。即使時間可以抹平一切,卻依舊會在心底留下清淺的痕跡。
沈明禮淡聲回道:“不是說了‘不要’。”
“……”姜窈被他的直男腦回路氣得半死,“生說‘不要’就是真的‘不要’麼?那你今天不要回臥室了,睡沙發吧。”
沈明禮輕抬眉梢。
這怎麼還把他扯進來了?
“不要。”沈明禮沉聲拒絕。他把姜窈攬進懷里,湊在耳邊低聲道,“男人的‘不要’就是‘不要’。”
姜窈嗔地“嘁”了一聲。
姜窈半推半就地和他坐到沙發上,半靠在沈明禮的懷里,有一搭無一搭地玩弄著他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指。
兩人的指尖纏在一起,小聲道:“你幫幫小妤好不好?”
“幫什麼?”
“你說呢!”姜窈嗔怪,“高中時候就特別喜歡裴謹初。現在兩人都是單,互相介紹下嘛。”
沈明禮微微蹙了下眉。
他還真沒考慮過這種事。
裴謹初完全不在他的考慮范圍。雖然他很優秀,能力出眾,但在沈明禮心里并不是沈明妤未來伴的考慮人選。
他作為家里的大家長,沈明妤又是他從小捧在心尖上呵護的親妹妹,沈明禮自然想要選最好的給。
裴謹初并不是最優異的,家世也無法與詩禮簪纓的沈家相比。在沈明禮看來,裴謹初不過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不是一個理想的聯姻選擇。
沉默片刻,沈明禮問:“明妤還喜歡他?”
“對啊。”姜窈點點頭,“你還不了解?表面什麼都不在乎,實際上比誰心思都敏。追了裴謹初整整三年,你當說放下就放下了啊?要是真放下了,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都沒個男朋友?”
沈明妤雖然總說是因為不想找,但姜窈清楚,心里住過最好的那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那種覺,姜窈明白。
環住沈明禮的脖頸,輕輕啄了下他的臉頰。沈明禮住的下頜,加深了這個吻。
過了會兒,沈明禮松開,輕聲道:“我知道了。”
姜窈彎起眸子。
把腦袋埋進他的頸窩,笑盈盈地問:“你知道什麼了呀?”
沈明禮偏了下腦袋,下蹭到茸茸的碎發,的。
他道:“我會和裴謹初說的。”
雖然裴謹初并不是沈明禮心中的理想選擇,但如果沈明妤真的還喜歡裴謹初的話,他可以考慮。
姜窈輕輕笑了一聲。
溫熱的氣息氳在他的脖頸間,的聲音很輕,帶了幾分撒與幾分逗弄:“那……你知道我喜歡你嘛?”
沈明禮隨之沉沉地笑了一聲:“嗯。”
“你呢?”姜窈又有點不甘心地問。
沈明禮沒有回答,他把姜窈整個人攬進懷里,姜窈原本是靠著他的,此時正對著他,坐在他的上沈明禮捧著的臉頰,仰頭吻上的。
姜窈眼角綴著笑意,勾著他脖子的兩條胳膊收了些,輕輕回應著他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呼吸變得細碎滾燙。姜窈嚶嚀一聲,含笑道:“……還是上樓吧。”
-
周五。
明珠酒店下設的咖啡館。
剛下過一場雪,窗外是一無際的白。
玻璃窗上凝著冰花,有調皮的小孩在窗上呵了一團熱氣,而后在上面畫上一個笑臉。
裴謹初凝眸著那團笑臉,小孩兒正巧仰頭對上他的視線,朝他咧開一抹大剌剌的微笑。
“霄霄,別跑!”
隔著玻璃,裴謹初約能聽到小孩母親的斥責。
那小孩兒朝他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跑到母親邊,牽起的手一起走了。
裴謹初不聲地看了看他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窗戶上那個快要消失的笑臉,臉上還是那抹冰冷淡漠的神。
不遠的玻璃門傳來聲響,裴謹初應聲去,而后禮貌地站起,淡聲道:“沈總。”
沈明禮微微含頜,示意他落座。
他垂眸,審視般打量了面前的男人幾眼。
剛認識時裴謹初剛大學畢業沒多久,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黑框眼鏡,渾散發著一高等學府畢業生的清傲和懷才不遇的勁兒。
但骨子里是自卑的,迷茫的。
在沈明禮看來,那時的裴謹初,確實配不上沈明妤。
如今的他卻和那時不一樣了。
目堅定,行事果決,是個可靠的人。
注意到沈明禮審視般的目,裴謹初不著痕跡地挪開視線。
雖然兩人的年紀相差不大,但從兩人剛認識的那時起,他便有一與生俱來的迫。即使到現在,裴謹初依舊會到那抹力,對他到敬畏。
更何況,當初若不是沈明禮出手相助,他的初念科技不可能有機會走到今天的高度。
兩人都不是喜寒暄的人,沈明禮單刀直,詢問事是否辦妥。
雖是敬畏,但裴謹初的表現不卑不,沒有毫諂。
他簡單匯報況,默了默,裴謹初淡聲問:“你想好了,確定這麼做?”
沈明禮含頜。
裴謹初著咖啡杯的手微頓,傾,他道:“許家不好對付。一個信風科技沒法撼許家的基。”
信風科技是許氏集團旗下的子產業,沈明禮曾委托裴謹初幫忙從二級市場收購其票,如今他手里握有4.9%信風科技的份。
裴謹初自然知道這些份是沈明禮扳倒許氏的一步棋,但這盤棋局到底布好多,又能走到何,并未可知。
信風科技無疑是一個扳倒許氏的突破口,但在許氏龐大的家族產業中,它不過是核心產業下的一個小小分支,就算沈明禮拿下信風科技,為其東,對整個許氏的影響也只能算是隔靴搔。有影響,但影響不大。
“這你無需擔心。”沈明禮淡聲道,“信風科技不是關鍵,許勵才是關鍵。”
裴謹初思索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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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勵被調到信風科技任職,就是老爺子對外發出的信號,等他做出績,就可以名正言順坐到繼承人的位子上來。
如果沈明禮將許勵踢出信風科技,無疑是他工作上的嚴重疏,許老爺子對他的能力也會產生懷疑。到時不論誰坐到繼承人的位子上,都不再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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