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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到飯點,日料店中往來的人并不多。
燈昏暗,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低聲輕談,氛圍溫馨和諧。
姜窈神冷漠地跟在許勵后,進一間榻榻米包廂。
穿著和服的服務生服侍兩人落座。
許勵將菜單推至姜窈面前:“姜小姐點些喜歡吃的吧。”
“你請客?”姜窈問。
“自然。”
姜窈干脆沒客氣,將店最貴的食點了一遍。
許勵垂眸掃了一眼,但笑不語。
點完菜,姜窈一言不發。許勵倒是一副彬彬有禮的姿態,偶爾引出幾個話題與閑談。乍看上去,好像是老友聚會一般。
姜窈懶得理會他的虛偽,許勵見不愿說話,干脆也不再理。
畢竟他的目的已經達,沒有必要與耗費力。
他漫不經心捻著手中那串檀木珠,閉目養神。
沒一會兒,包廂門被人推開。
姜窈見到沈明禮的那一刻,忍的緒全部釋放出來,目熾烈地向他,毫不掩其中那抹無助、欣喜與意。
沈明禮也沒有理會包廂中另外那人,快步走到姜窈邊,把抱進懷里,輕聲問:“有沒有委屈?”
“沒有。”姜窈小聲道。
“嘖嘖,可歌可泣。”許勵忍不住笑著打斷。
沈明禮不理會許勵,他輕輕了姜窈的背,溫地安著的緒。
許勵也不介意,漫不經心地著兩人溫存的畫面。
沈明禮越是這樣,許勵便越是清楚,自己拿住了他的肋。
人一旦有了肋,便很容易潰敗。
許勵暗自冷笑了聲。
他從小到大都把沈明禮看做競爭對手,沈明禮也從未讓他失過,優秀、果決,是一個可敬的敵人。
他一直認為他們是同一種人。
為了達目的不擇手段,沒有任何事可以摧毀他們。
這樣的對手刺激著許勵,刺激著他野心的勝負。
可自從沈明禮結婚后,他便有了肋,開始變得瞻前顧后。
那樣的他著實可笑。
一個人而已。
以他們的能力與地位,多人趨之若鶩。
可沈明禮為什麼偏偏讓這麼一個人為自己的肋?
“阿禮,只是請姜小姐吃頓飯而已,這麼張做什麼?”許勵笑著,給沈明禮倒了杯茶。
沈明禮松開姜窈,卻依舊握著的手。
他轉向許勵,原本焦急而又溫的神不再,轉而是一副鷙的神。他淡聲問許勵:“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許勵斜倚在椅背上,氣定神閑。他漫不經心捻著手中那串誦珠,笑意溫潤,“你也知道,我剛接手信風,之前不了解這方面的業務。只聽老爺子說華電的項目很重要,就想請教下沉總這方面的況。”
華電近期有一項海上風電建設項目正在招標。雖說正在競標階段,但沈氏旗下的寰宇能源在該項目上有富的經驗,基本已經確定這個項目最終會落在沈家手里。
許勵的意圖不言而喻。
沈明禮笑了聲:“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拿項目,你不覺得很無趣麼?”
許勵也跟著笑了起來:“怎麼會無趣呢。都是憑本事嘛。”
沈明禮眸一戾。
狹小的包廂氛圍順勢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沉默片刻,沈明禮沉聲道:“你覺得這樣我便會答應你?”
許勵聳聳肩:“阿禮。我今天只是請姜小姐吃個飯,可之后,就不一定了。既然我今天能把人帶出來,以后,也有方法。”
許勵的面上還是那副溫潤的笑意,但笑容背后冰冷冷的目令人不寒而栗。
沈明禮握著姜窈的手不由。
姜窈蹙起眉,小聲對沈明禮道:“你別搭理他……”
話音未落,沈明禮淡聲道:“我知道了。”
許勵彎了彎。
果然。
沈明禮拉著姜窈起。
兩人走到門口,沈明禮停下腳步轉,面冷峻地威脅許勵:“你以后離遠一點。”
許勵不以為意,邊還是那副溫潤的笑意:“那可不一定。阿禮,好好保護。”
“……”沈明禮攥住姜窈的手,沉默片刻,拉著離開包廂。
離開時,兩人不小心撞到穿著木屐和服的服務生。
服務生舉著上菜的托盤,被男人鷙戾的神嚇得連忙低下頭,不停道歉。
沈明禮沒有理會,帶著姜窈離開餐廳。
服務生回到包廂上菜。
許勵看著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笑容親切地安道:“沒關系的。”
小服務生抬起眼角打量他一眼,見男人五俊朗,笑意溫和,不由地紅了臉頰。
許勵著面前鋪的滿滿當當的食,輕輕彎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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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禮和姜窈走后,許勵的助理進了包間。
許勵服務生上了副新的碗筷,示意助理坐到對面。
助理欠了欠,畢恭畢敬地坐到許勵對面。許勵放下手中的誦珠,執起一旁的筷子雙手合十,行了個日本飯前禮,而后示意助理一起筷。
助理猶豫著問:“華電的項目……”
“搞定了。”
助理立馬一副欽佩的目看向許勵。
華電的項目一直被沈氏握在手里,許老爺子沒為這事頭疼。沒想到許勵三言兩語間便解決了老爺子一直頭疼的事,著實厲害。
“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許勵漫不經心地問。
提及這個,助理斂起神,輕蔑地笑了聲:“江卓回國后的行跡很好查。基本住在了各大酒吧,每天能跑三四場。除此之外,基本沒去過其他地方。”
許勵聽罷,輕笑:“還真是了個廢人。”
“廢人?那不是拜許總所賜?”
“嘩啦”一聲,包廂門被人推開。
服務生驚慌地跟在一旁,連連道歉。
擋在前面的男人形高大,一手抄兜,懶懶散散地看著包廂的兩人。
男人頸間帶了個黑曜石骷髏項鏈,在昏暗的燈下,泛著詭異的澤。
江卓踱進包廂,大剌剌坐到許勵對面。他隨手搭在助理的肩膀上,笑容懶散:“許總,小劉辦事不給力啊。我隨便跟一跟,就找到你了。”
許勵輕輕笑了笑。
小劉是許勵助理的名字。肩上那條胳膊沉甸甸的,他躬著背,不敢發一丁點聲響。
“怎麼?我泡吧還礙著你們的眼了?”江卓散漫地笑了聲,看了看許勵,又看了看劉振。
“怎麼會。”許勵住門口的服務生,給江卓多備了副碗筷,笑道,“江叔叔的事著實可惜,我是見你回國,想看看有沒有能幫上你的地方。”
“許勵你他媽裝什麼孫子呢?”江卓一掌拍到桌子上,原本渙散的目在聽到“江叔叔”那幾個字后變得狠戾起來,激道,“我爸為什麼變現在這樣,你不清楚?!”
許勵笑了笑,疑地問:“江叔叔自食惡果,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江卓狠狠地瞪著許勵:“和你沒關系?當初是誰幕易嫁禍給我爸?許勵,他被你害到這個地步,你一點愧疚都沒有?!不怕下地獄麼?!”
許勵笑道:“我說了,那是江叔叔自食惡果,和我有什麼關系?”
江卓在桌子上的手抖起來,攥拳頭。他沖到許勵面前,揪住他的領,狠狠一拳揍了上去。
男人的拳頭堅實,許勵毫無招架之力,口中啐出一口鮮。
場面瞬間變得混不堪。
劉振連忙沖了上去,拼命拉開江卓,“江卓!你這樣我要報警了!”
但他的力量毫不及江卓的力量,被江卓狠狠甩到一邊。
“我沒事。”許勵啐了一口,止住劉振。
他眸間笑意更甚,著冰冷冷的猩紅,“你現在除了當個廢人,真當自己能給你老子報仇?”
他冷笑起來,神變得猖狂,“江卓,就算我當著你面承認那事是我做的又怎樣?是我賄賂的,是我陷害給你爸的。證據早被我理干凈了,你能拿我怎麼樣?你除了殺了我,還有別的辦法麼?”
江卓揚起拳頭:“你是當我不敢麼?”
“殺了我又怎樣?你還是個廢人,還是沒法給你老子洗清嫌疑,給他報仇。”許勵那副虛偽的謙謙君子模樣徹底消失,笑容愈發狷狂凌厲。
江卓的手抖起來,他的心臟狂跳,對許勵的憎恨讓他恨不得現在就理了他。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許勵說得沒錯。他的父親依舊無法含冤得雪。
包廂的爭吵聲引來了店的工作人員。
經理讓保安拉開兩人,江卓狠狠地甩開邊的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廂。
劉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許勵臉上模糊的跡,擔憂道:“許總,我們不報警――”
“不用。”許勵冷冰冰地笑了一聲。他隨手從桌上扯了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掉角的跡,“狗急了還跳墻。他除了這些,也做不什麼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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