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抬了下眼,陸北堯是拼車的？

“北哥,你們悉吧？”導演坐到副駕駛，自顧自說道,“那我就不介紹了。”

睡了四年,悉嗎？你問哪里悉？

周西在想，如果孟曉在這里,陸北堯的頭肯定保不住,孟曉能一炮把他轟到天上。蕭晨簽合同的時候，李欣這邊還沒有定男主，但《冠軍》這部戲主沒有戲,所以周西就不太在意誰是男主。

沒想到會是他,周西真是脾氣好，竟然沒有立刻手揍陸北堯。

陸北堯睫了下,再抬眼,目沉靜，他把手落過來，“好久不見。”

陸北堯的手指干凈修長,骨節分明。手指到腕骨線條冷肅，戴著一塊手表，這塊手表是周西送他的禮,三十萬。

買完之后,陸北堯就把他的卡給了周西。

秦怡繞過來乍然看到陸北堯，一向淡定的臉出現了驚訝，“需要我打電話給蕭總嗎？”

周西沒看陸北堯的手,抬上車，直接坐到另一邊，秦怡看了看前排的導演又看陸北堯，陸北堯朝點了下頭。

秦怡關上了車門，坐到了后面。

周西拿出手機打算發短信給蕭晨，冠軍這部戲眼可見的撲，就是奔著拿獎去的。蕭晨就沒陪周西過來，現在又不直接開，要先調|教演員。畢竟拍的散打題材，周西得先跟著師父學學才能開機。

蕭晨打算開機之后過來。

點開了對話框，片刻后，周西又把手機放回去。

窗外細雨纏綿，雨水落到車窗玻璃上營造出濃厚的霧氣。周西抿了下，陸北堯這是真不打算回頭了。

開車五個小時，他們到達一個小鎮，車拐進了大院。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有著青草混合泥土的清新氣息。不遠高山一碧如洗，云霧繚繞，泛著氣。

院子中間一個散打臺，工作人員正在調試機。

看到李欣就打了一聲招呼，李欣隨手一指二樓說道，“上面房間隨便住，你們自己選，反正環境都一般。”

那你可真坦誠。

周西這一百萬賺的艱難，關上車門，那邊秦怡快步上樓說道，“你先上去看看。”

“導演去年七月找過我，當時我想接，但那時候手里錢比較張。”陸北堯低沉嗓音響起，道，“沒想到他會等一年。”

周西倏然回頭，陸北堯單手兜站在車前，他已經勾下了口罩，這荒山野嶺也沒人認識他們。他后是青山碧水繚繞霧天，他長敞開站著，他的又直又長，“今年，他又找了我一次。”

“這部劇不會在地上映。”陸北堯接到周西的目，出手站直，微蹙俊眉，隨即又松開，“拍攝期間嚴格保，拍完之后各走各路。”

當年周西追陸北堯，砸錢開了一部戲，找陸北堯來演。在劇里大肆占陸北堯的便宜，借著戲把人睡了。

“你早就知道我會簽這部戲？”

“上個月知道。”陸北堯注視著周西，克制著緒，頓了下說道，“我的合同是八月簽的，無論誰是這部戲的主，我都會拍完。”

意思就是：大家都是演員，商業合作，誰都不要多想的意思。

周西轉走了兩步，回頭，“陸北堯，你真嫌死的慢？”

陸北堯單手兜往后靠在車上，他微抬起下，角上揚笑的略有些諷刺，但很快就收斂。深邃的眼注視周西，說道，“你怕我死？”

周西這回徹底走了，本不想和他多說什麼。

上樓后被這里的環境驚呆了，非常簡陋的房間。演員一人一間，大概七八平方，屋子里有著樟腦丸的味道，給聞惡心了。想去洗手間，找了一圈在一樓看到公共洗手間。

《深宮》大投資，大導演，豪華陣容，大家住著星級標準的酒店還嫌差。這地方，簡直了，周西的演員生涯遭遇鐵盧。

刺激。

周西站在一樓大院看忙碌的工作人員，李欣大步過來，說道，“一會兒，武指導過來，是李浩老師。”

李浩拿過全國的散打冠軍，真正的運員，這個故事也有參考的經歷。

周西點頭，暫時把所有的話都忍了下去。

再次看那個洗手間，實在沒勇氣往里面走。

“你要去？”低沉嗓音在頭頂響起。

周西抬眼，陸北堯靠在二樓的欄桿上咬著煙了一口，他披著灰夾克大步下樓，一直走到周西面前。他停住腳步，下微抬，深邃的眼還是凝在周西上，“帶你去。”

他穿上了夾克，寬肩長，嗓音很沉，“后面有個單人洗手間，比較干凈。”

“你很？”

“我跟導演一起看的場地。”陸北堯推開后面的一個隔間，確實比較干凈，著瓷磚，里面沒有異味。陸北堯握著門把，看著周西，“你現在有反悔的余地，你不想拍的話，不會算你違約，你有選擇。”

周西懷疑他想把著洗手間周西同意，“我不做選擇，是不是就不能進去？”

陸北堯退后讓開。

周西指著門口，“你去外面。”

陸北堯注視，黑眸深沉。片刻，把煙摁滅，邁開長走了出去。

曾經周西去陸北堯的劇組探班，野外拍戲環境特別惡劣。劇組就那麼幾個移洗手間，臭氣熏天，嫌臟。

陸北堯開車帶找干凈的空地，在旁邊給把風。

周西認識陸北堯后，什麼奇葩事都經歷過。有些東西，過薄霧緩緩涌出，和融合。

周西從洗手間出來，陸北堯單手兜，站的筆直，“你特別介意的話，我退，毀約我來付。”

周西在旁邊的水管上洗干凈手，這個劇本很想演。

不想跟陸北堯合作的原因是什麼？前任，容易起輿論爭議，都有。

陸北堯把一袋紙遞過來，抬了下濃睫，眸暗沉，“樓上有太能，洗澡間在你的房間隔壁，和洗手間是分開的。”

原本沒有這些，陸北堯要求。這里的環境委屈了周西，之前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走這一步。他跟周西的主治醫生見過面，最終，他賭了，或許他從來都沒下過這賭桌吧。周西笑著站在他面前，明如同照亮了他的整個世界，笑著說，周西。

周西徑直往外面走，陸北堯把門關上，“西西？”

這里沒有人認識他們，他們不用出來進去戴口罩。周西咬了下，繼續往前走，“我不想跟你合作，但是，讓你離開顯得我很霸道。”

“離開也是我自己的選擇。”陸北堯很想周西的頭發，他的小霸王龍。指尖在兜里用力的過布料，又緩緩松開。

“我考慮之后，再決定。”

陸北堯看著周西的背影，這一步走的很險，是他唯一的機會。他還是不想放棄，哪怕希渺茫。

半晌后，他轉邁開長上樓。

周西走到路邊，拿出手機打開網絡，蕭晨發消息過來：“到了嗎？”

周西拍了一張現場發過去，一分鐘后蕭晨回復：“！！！！”

片刻，蕭晨打電話過來，周西接通。

“你不想拍了？”

“沒有。”周西抬起頭看天空，云漸漸散去，著點天高云闊的亮。沒了烏云，太陡然明亮，粼粼波灑向大地。

“兩個多月就拍完了，當是修行，磨下子。李欣還是個很值得合作的導演，合作完之后，你進什麼劇組，都會覺得是天堂。”

呵呵。

“好好拍戲，十二月《深宮》播出，你的人氣就回來了，到時候代言什麼隨你挑。”

周西到邊的話又咽回去了，跟陸北堯在拍戲，同一個劇組，他們還是男主。雖然沒有戲，但在劇里他們是親。

“那行，不打擾你了。”

“最近不要跟蘇晨嚴聯系，現在有人放話封殺他，他被害死了。”

“啊？”周西倒是沒想到，蘇晨嚴本人還可以吧，小孩子一樣。就是瘋魔，但流量都這樣。

“接下來一兩年，他都不會有戲，《深宮》可能是最后的輝煌了。讓他的冷靜冷靜吧，著電視臺出來道歉，多大的臉？”蕭晨冷笑一聲，道，“沒有數，不知道是在膨脹什麼。”

周西想說跟蘇晨嚴本人太大關系，但說不出口。他們了名利自然也要擔起反噬，行為，正主買單。

“好好拍戲吧，加油！”蕭晨說，“代言費已經給你你打過去，做好理財，不要有多錢花多。你家不再輝煌了，不要買那麼多沒用的大牌，有幾個差不多的包能背就行。出席活要穿禮服什麼也不用買，我可以給你借。”

“我知道了，謝謝。”周西沒有理財觀念所有人都知道。

掛斷電話，周西握著手機恍惚片刻，覺得蘇晨嚴很可惜，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站在上面，看起來鮮亮麗，承的卻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