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地址。”孟曉的聲音落過來,“玫瑰園——二零一七年,朋友，陸狗——陸北堯那套房子登記在你的名下？”

之前陸北堯說讓搬回去,那套房子屬于,周西沒多想。

“天哪！就那個巨貴的房子，是你的？”孟曉是真的驚住了,深吸氣,“陸北堯沒有S市買房資格嗎？不對啊，他在S市讀的大學，應該可以落戶。”

斜遠山,蒸騰了的霧氣。

和陸北堯去看房子,陸北堯喜歡更經濟適用的房子，但外形丑兮兮。周西就喜歡歐式浮華城堡風格,翻著地產商的概念圖著玫瑰,不浪漫嗎？

陸北堯說這種概念圖，除了小區的玫瑰院子里的要自己種。玫瑰謝了，就是禿禿的院子和建筑。其他小區同等面積,會比這個便宜很多。

于是他們發生了小規模的爭吵。

怎麼收場的周西忘記了，的脾氣就是來的快去的快，早上跟陸北堯吵架下午就抱著他膩歪。

后來房子定了玫瑰園,陸北堯讓簽了一份委托協議。當時周西正在玩游戲,百忙之中空簽完字給他，繼續玩。晚上才想起來，問他簽的是什麼,要委托什麼。

陸北堯說公司需要，對房產的事只字未提。

“產權是獨立的？”

“我問下我朋友，他在幫我查。”孟曉停頓差不多有一分鐘，說道，“就是那套房子，只有你的名字。”

“哦。”

“這麼看老陸沒那麼狗啊，你們還沒結婚，他把房子寫到你的名下，那就是你的。分手了，他什麼都沒有。”

掛斷電話，周西覺出冷來，走進了院子。陸北堯站在院子里聽導演說話，他仍是那個沉默的樣子，垂著眼靜靜的聽。

周西快步上樓，進房間看到秦怡在放藥盒。

“放的什麼？”

“蟑螂藥，隔壁陳飛給的。”秦怡把所有的藥都放好，洗手，轉頭去點熏香，也不嫌條件差，演員什麼條件都可能遇到。

悉的沉香味。

周西打開行李箱的鎖，瞬間所有東西都彈出來。周西頓時有種，是來錄變形記的錯覺。

小飛在門口一探頭看到周西那眼的作，頭禿兩秒，隨即想到現在周西不歸他負責，“西姐，六點下樓吃飯。”

“知道了，謝謝。”周西看著一地的服，陷了沉默，為什麼就不能多裝個箱子？

秦怡點完沉香回頭看到周西這炸現場，頭都大了，過來幫周西收拾服，懷疑周西過去幾十年是怎麼過的。

就這個破箱子折騰了兩個小時，周西把房間全部規整好已經下午六點。外面已經轉涼，周西取了件外套穿著下樓。

暮四合，天地陷昏暗。

院子里的燈亮了起來，但照有限，照不了太遠。空氣里彌漫著辛辣的味道，周西聞著就覺得臉上馬上就要冒痘了。

“西姐。”劇組的人跟周西打招呼。

周西點了下頭，一樓餐廳擺著火鍋，果然是在吃辣。

“周西，這里。”李欣招手。

周西看過去，就一個四方桌，擺著電磁爐和火鍋。已經坐了四個人，導演制片李浩陸北堯，陸北堯手指上夾著煙，他現在換了件黑防風服。眉眼在不甚明亮的線下顯得沉冷，不知道是不是周西的錯覺，他最近好像瘦了，五更朗，顯出幾分悍利。

周西走過去看到就留了一個位置在陸北堯邊，陸北堯掐滅煙拉開椅子，周西坐下就看到陸北堯紙巾在手。

“來嘗嘗我們當地的火鍋，也為我們新的團隊開一個好頭，預祝我們的電影紅紅火火。”李欣打算給周西倒酒，陸北堯就把酒杯收走了，給周西倒上水。

周西向來不苛待自己的胃，上次喝白酒讓十分痛苦，端起水杯跟導演了下，再次看向紅彤彤的鍋。

不吃鴛鴦鍋是他們的特嗎？

導演現場又介紹了一遍主創，很好，這張桌子已經把主創聚齊了。導演兼編劇李欣，制片是他多年的朋友，為了支持他加了這部電影。攝影組老大還沒到，其他組在隔壁吃飯。

最大的投資應該就是兩個演員的片酬，群演沒一個臉，全是新人，按天算錢那種。如果是以前的周西，大約已經吐槽出一萬字了。

周西強行下吐槽，不能氣，陸北堯也是什麼劇組都進，以前他還住過大通鋪，環境惡劣。

周西拿碗倒上清水，打算涮菜，那邊陸北堯起走向了另一邊。導演和制片一邊喝酒一邊聊劇本，周西夾了一沾滿紅油的青菜放進水碗里。

涮了兩分鐘，都沒下去。

后腳步聲，周西回頭看到陸北堯端著個飯盒凜步而來。

周西收回視線，

陸北堯在旁邊坐下，把玻璃飯盒放到周西面前。

玻璃蓋子蒙上了一層霧，里面盛著素面，約能看到青菜，還臥了個蛋。

陸北堯什麼都沒說，放完就繼續吃飯。他喝酒，跟導演了兩杯，但話不多，全程就是聽別人說。

周西打開飯盒，這飯盒，以前經常去給陸北堯送吃的，就用這個飯盒裝的。沒想到他會一直帶著，周西吃著素面。

口就知道陸北堯做的。

小鎮的夜晚寂靜，遠有蟲兒鳴。第一顆星星頭，漸漸的大面積顯出來。銀河鋪在夜空之中，劃出泛白的痕跡。星星點點的璀璨，明亮起來。

周西吃完面又坐了一會兒，聽導演安排行程。他們有十天時間，給周西學散打，在這里拍一周。主要是拍主小時候，陸北堯在這個劇里演的是一個因為出手傷人被迫退役的運員，李勛。他事業到重創回到老家，原本打算永遠告別最熱的行業。

他遇到了十歲的陳星，李勛第一次見到陳星，在打架，單薄的影兇狠的拳頭。陳星沒有父母，被年邁的養，格敏像個孤獨的小。在學校被人欺負，就跟人打架。

李勛收為徒，教散打，后來被省隊招收，一路打到世界賽，拿到世界冠軍，名揚四海。這部電影的主線是長陪伴，以及賽場上熱激昂。

早晚溫差很大，一件無法寒，周西裹服。

那邊導演和制片因為一個小問題爭的面紅耳赤，眼看著就要打起來。周西饒有興趣的看，沒見過這樣的劇組，不知道他們打起來會不會把火鍋給掀了。

“冷就先回去。”陸北堯低沉嗓音落過來，在深夜里，有一些醇厚，“他們在廢話，不值一聽。”

陸北堯靠的近，他上沉香混著煙草味悠然過來，不難聞。陸北堯的香水都是買的，周西喜歡什麼味道就讓他用什麼。他就是那種鋼鐵直男，不喜歡噴香水，也不主買。對香水也沒有什麼偏好，嫌娘氣。

家里有味道的東西，只有沉香是他買的。那段時間，周西心煩意燥，也許是跟網友對線對的，也許是病影響，焦慮的晚上睡不著。陸北堯聽說沉香有平復緒的作用，就買來試試。

周西往旁邊側了下，避開陸北堯。

“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周西起時，低聲跟陸北堯說了一句，

陸北堯眼眸一，端起玻璃杯把剩余的半杯酒一飲而盡，很輕的挲了一下手腕，放下酒杯起推開椅子，跟著走了出去。

深夜寂靜，周西裹著站在寒風里。

陸北堯的腳步聲很沉，每一步邁的寬度一致。

周西聽了七年，聽腳步就知道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吃藥的原因，周西最近想東西總是朦朦朧朧的不真切，仿佛隔著一層。對一切都很遲鈍，沒有之前那種緒激烈撞，沒有那種真切。

“西西？”

周西回頭看著陸北堯，眼圈瞬間通紅，陸北堯的腳步頓住，克制的讓自己停在原來的位置。

周西抿了下，那種清楚的緒轉瞬即逝，又恢復之前冷靜，“玫瑰園的房子，為什麼在我的名下？”

“我沒有買房名額。”陸北堯沒想到周西會問這個，他深邃的眼靜默，嗓音沉緩，“放誰的名下都一樣。”

全款放到周西名下，陸北堯可真是什麼都敢做。

“那你這樣占了我的名額，我沒辦法買房。”周西垂在側的手攥。

陸北堯瞇了下眼，他微擰眉垂下眼似乎思索，很長時間，陸北堯抬起睫。翳之下，他的眸子沉如后夜空，“你把這套賣了，再買。你問問孟曉，知道怎麼作。”

“你的房子，我為什麼要賣？我有什麼資格賣？”周西不知道在憤怒什麼，就是很生氣，很想錘陸北堯的狗頭。

“你給我買了車手表皮帶錢包服飾品，我的一切都是你送的。”陸北堯的嗓音還是那樣沉沉的，聽不出太多的緒，“我就送了你一樣，我又不虧。車我不還給你了，房子你也不用還給我。不喜歡住就賣掉，賣掉的錢不要全買奢侈品。再買套沒那麼貴的房子，剩余的錢做理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