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並不是在意言指責有幹政嫌疑,而是關於新帝充盈後宮之事。早先穆謹亭隻是個皇子,獨寵自然不算什麽,可他既然做了皇帝,這個問題就必須麵對。沒見著當年還是魏王的太上皇,那麽重孝賢慧皇後,最後也在眾朝臣的迫下不得不廣施雨,隻為了繁衍子嗣,穩固江山社稷,穆謹亭又怎麽可能會例外。
當然這些話九娘自然是不會對穆謹亭說的,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穆謹亭拉著的拳頭,放在邊輕吻了一下,了汗的脊背,“誰敢說什麽,讓他們來跟朕說。”
九娘哼哼的了一聲,穆謹亭半瞇著目,大掌順勢罩了上去,擱在手裏掂了掂。
“你這裏又大了些。”
九娘臉一紅,拍了一下他的手,小聲道:“喂能不大嗎!”說完,便有些窘然的想起洗漱更,卻被穆謹亭拉著不放。
“今日無事,你即困乏,朕便陪著你多睡一會兒,待中午再起來。”
九娘倒也沒再堅持,裏卻道:“方才我聽嘟嘟哭得厲害呢。”
“有娘有嬤嬤宮人,你不用擔心。”
說是如此說,九娘還是有些擔心,魂不守舍的。
他瞥了一眼,道:“放在甘殿,你還不放心,若不然將他遷出去?”
這是威脅,赤//的威脅。
可九娘隻能著,早就知道他對兩個兒子不耐煩,也不知道以後有個兒,他會不會還是這張冷臉。
“好啦好啦,咱們睡吧,你也歇歇神兒。”
“嗯。”
……
九娘醒來後,就發現邊沒人了。
問過蓮枝,才知道穆謹亭起後,就去了偏殿的湯池沐浴。
甘宮作為皇帝寢宮,自然建得奐華麗至極。除了後寢殿中有單獨的浴間,另辟有一偌大的湯池供皇帝洗浴。湯池並不是天然的活泉,而是人工所造,日夜熱水不歇,倒是不比真正的湯泉差什麽。
九娘在蓮枝的服侍下起,先進了浴間洗漱了一番,穿上裳後,便往偏殿湯池去了。
白玉所造的水池中煙氣繚繞,一角的鎏金龍頭口中,正汩汩流淌出冒著白煙的熱水,可鑒的玉石壁上凝著麻麻的水珠,時不時滴落一滴下來。
池中,隻有一道人影獨自潛坐在水中,蜿蜒披散的黑長發,其下是寬闊的肩背,壯而流暢的線條,濃鬱的黑襯著耀目的白,絕與壯的完結合。
此時,他靜靜的靠坐在池畔,一也不,就像是睡著了也似。
“陛下,奴婢給您送茶來了。”
門外,悄悄走進來一名衫翠的宮人,手裏端著描金托盤,上麵放著一盞茶。生得麵朱,豔如花,段玲瓏有致,也是難得一人。
見池中男子不答,一手,壯著膽子走上前。先將茶盤放置一旁,將茶盞端了起來,恭敬地遞了上去。
依舊沒有什麽靜。
低垂的眼略顯有些癡迷的著男子背影,麵上帶著幾分激的神。
須臾,咬了咬紅,似是下了什麽決心,放下手裏的茶盞,接著竟是低下頭,用發抖的手指拉開了前的細帶,微微一使力,那長便從上落在地,上隻剩下一件薄薄的短襖,半長不短的垂落下了,遮掩不住兩條白皙膩,微微發的。
“陛下。”
聲音是宛若能滴出水來的,又帶著微微的抖,索一不做二不休扯掉上的短襖,隻留了一件桃的袔子,就想依偎過去。
“出去。”
一個聲音乍然響起,顯然池中男子並未睡著,不過是在閉目養神。
這宮人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況,被嚇得渾一,就想退去了。哪知,驚嚇過度,竟是了,本是想站起來,卻一個不穩往男子上跌了過去。
穆謹亭本是閉目養神在想朝堂上的事,哪知有人闖了進來。因著甘殿上下都是九娘安排的,他倒也沒多想,隻當了宮來,按照宮中的規製用了宮人服侍,畢竟他邊不喜有子服侍,九娘也是知道的。
誰知這宮人大概是沒調/教好,竟是一再出聲打斷他的思緒,他才會出聲斥退對方。
覺到有人往自己撲來,穆謹亭下意識的避開了,隻聽得‘撲通’一聲水響,那宮人竟是落水中。落水後,更是驚慌不已,竟是不管不顧的手抱住臨近的男人不丟。本就隻穿了一件袔子,渾上下早已,一雙玉臂橫陳的掛在男人上,端得是香豔無比。
九娘進門就看見這一幕,臉鐵青。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陛下的雅興。”
九娘不知道這句話是怎麽出來的,明明想裝的鎮定若素,可事真的發生在眼前,才知曉本做不來。
這一幕何其相像,即使是在眼皮子底下,也防不了這些前撲後擁上來的人。上一輩子如此,這一輩子似乎也逃不開如此。
上一輩子到底是怎麽置這種人的?九娘有些恍惚的想。
下手從沒過,即使沒讓對方死,也是生不如死。九娘隻覺到眼前一片發黑,眼中竟沾染上了幾道。
另一邊,穆謹亭在那宮人剛上後,就將其揮了開,渾然不顧對方驚恐之下的尖。他轉頭去看九娘,看神有異,心中頓時一沉。
“阮阮。”他著的小名。
九娘似乎全然沒聽見,徑自轉過離去了,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穆謹亭又了一聲,依舊沒有回應,他蹙眉頭,暗咒一聲自池中起,拿起一旁架上的袍子,往上一套便追了出去。
裏麵的靜早已落在外麵候著的蓮枝耳裏,見自家娘娘神恍惚的出來,蓮枝聯想到方才裏麵那聲陌生子的呼聲,心中頓時一。
“娘娘。”擔憂喊道。
九娘這才似乎恍過神來,眼神有些直直的:“將裏麵那人拖出來,問問是誰放進去的,然後給我打,本宮要死。”
話音還未落下,一個悉的腳步聲在後響起,九娘子一僵,不想去想他到底有沒有聽見自己說的那話,提起擺便跑了。
穆謹亭本想再追,可此時自己隻著了一件外袍,隻能停步。他麵鐵青的站在那裏,蓮枝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還站在這裏作甚,沒聽見皇後娘娘是怎麽吩咐的?!”
蓮枝心中頓時一鬆,福了福,便往裏麵去了。
……
九娘心裏很的回到後寢殿,一旁服侍的人都讓們退下了,如今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一會兒憶起上輩子自己慢慢變得麵目全非的樣子,一會兒想到方才目睹那場景,一會兒又思起方才所言被他聽見的事……
婦德中,子最忌‘妒’一字。尤其是高門大戶人家中,哪家不是妻妾侍婢一大堆,可九娘就是忍不了這些。
上輩子沒忍下來,這輩子估計自己也忍不了。
可今非昔比,上輩子嫁的是王四郎,王家那一家子雖然,但也不是應付不下。可這輩子嫁給楚王,如今又了皇後,頂著這個頭銜,就該母儀天下,應為天下子之表率。
所以不能妒,所以必須主勸著自己男人充盈後宮,廣施雨。這樣一來,這個皇後的位置才坐得穩,才顯得賢良淑德,堪為典範。
這一切九娘都懂,可就是不想做,所以才會對之前言的請奏裝作不知。
一陣腳步聲突然響起,已經命人不要來打攪,這個時候進來必是他無疑了。
九娘子不由的一僵。
他會斥責嗎?這是第一次在他麵前表現出這樣一副妒婦的麵孔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陌生,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蕭九娘?
“如果陛下是來斥責臣妾的,那麽就不用開口了。”僵著聲音道。
一個輕輕的低歎聲在耳邊響起,他來到邊坐下。
“朕斥責你作甚?”
“善妒、無狀、惡毒。”給自己羅列著罪名。
“善妒何解?無狀何解?惡毒何解?”
這人是想找茬吧?
九娘心裏本來就煩躁,聽了這話,頓時側過首來,直視著對方,眼中是忿忿的芒,同時又夾雜著幾決絕的意味。
“我見不得你招惹別的人,此為善妒。你招惹別的人時,我闖了進去,此為無狀。我更見不得那個被你招惹的人,所以我想讓死,此乃惡毒。”
反正就是這樣的格,兩輩子都改不了,他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吧。大不了退位讓賢,帶著倆兒子自己去過日子去。就算不能如願離開這裏,反正皇宮這麽大,總有地方給安居一隅過自己的日子,眼不見心不煩,怎麽樣怎麽樣!
所以九娘越說聲音越是理直氣壯,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與穆謹亭杠上了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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