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湛冷聲道:“即便當年有父王的寵,你也未能真正手到蘄族真正的核心事務。前幾年你去了一趟中原,結果更是讓蘄族勳貴們大爲不滿。如今父王不在了,你覺得他們會容忍一個太后當權麼?”
以蘄王寵妃的份手政事,那是蘄王的寵和縱容,有問題蘄族勳貴們也會去找蘄王。
但以太后的份手政事,就是完全不同的事了。
雖然蘄族從來沒有過太后掌權的案例,但不代表他們想不到中原歷朝歷代太后垂簾稱制的例子。
別說他們接不了一個異族子掌握蘄族大權,單就說姬湛如今已經二十多歲了,如果還需要太后參與政事那這個蘄王存在的意義何在?
白靖容冷冷地看著姬湛。
姬湛也一言不發,母子倆就這麼對峙著。
駱君搖坐在白靖容邊一不,從姬湛的方向看,彷彿是被兩人之間的對峙嚇住了一般。
姬湛心中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慢慢收回了目。
“母親既然一意孤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白家軍兩位將軍的死,不會這麼算了的。”說罷他轉便往外面走去。
白靖容道:“白家軍是姓白的,那兩個吃裡外,不該死麼?”
“是麼?”姬湛哼笑一聲。
白靖容臉一沉,怒道:“站住!”
姬湛腳下一頓,卻並沒有一眼站住,而是繼續往外面走去。
他纔剛出殿門,一柄未出鞘的長劍便擋在了他面前。
姬湛也不懼怕,擡手緩緩推開了劍,回頭對白靖容道:“怎麼?母親想要向對待那兩位將軍一樣對我?”
白靖容沉著臉道:“阿放,讓他走。”
曲放這才收回了劍,姬湛朝他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大殿裡一片寧靜,曲放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白靖容的模樣,皺了皺眉沉聲道:“你何必如此?”
白靖容道:“怎麼?你也覺得我做的不對?”
曲放看著,“你也說了,我不懂這些事。”
白靖容苦笑一聲,擺擺手道:“罷了,跟你說這些用什麼用?”
曲放垂眸不語,神依然平靜淡然。
半晌才緩緩道:“王上已經二十多歲了,無論在中原還是塞外,這個年紀的人……總歸是不希有人還鉗制著自己的。”
白靖容挑眉道:“你這是在替姬湛說話?”
曲放道:“即便是大盛攝政王,也要考慮皇帝親政之後放權的事,該放手時且放手吧。”
白靖容顯然聽不進去這話,冷笑了一聲道:“我偏不!你以爲謝衍就會甘心放手麼?可恨我不是男子,否則豈會有今日!我若有謝衍那樣的運氣和條件,早就……“
早就什麼白靖容沒說,殿中的其他兩人卻都心知肚明。
大殿裡再次陷了沉默。
姬湛出了白靖容的寢宮,臉上的怒卻漸漸消散,變得平靜起來。
青年幕僚上前,恭敬地彎腰行禮。
“王上,太后娘娘那裡……”
姬湛淡然道:“不必多想了,按照咱們原本的計劃行事吧。是不會改變主意的,本王早該想到。”
他的這位母親,早就已經被權力迷去了心竅,除了權力什麼也不在乎。
“可是……”
姬湛冷聲道:“不過是多了一個曲放罷了,漠北神劍確實威名赫赫,但我蘄族也不是無人。更何況……他已經老了!”
只看他能悄無聲息地殺了兩個將領,漠北神劍顯然還是寶刀未老啊。不過既然談不攏,也沒別的法子可想了。
“是,王上。”
姬湛回頭看了一眼後不遠的宮門,道:“父王還在的時候,只怕也沒有想到我們兄弟和母親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青年垂手佇立著,並不話。
他知道姬湛這個時候並不需要他說話。
“走吧。”
“是,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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