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的一家客棧。
一名形修長,劍眉星目,金勁裝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釋無念前,對著他躬道:“鷹堂顧長青見過大願主!見過兩位真人。”
“不必多禮。”釋無念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坐下:“你一路遠來,辛苦了。”
“多謝願主關心,弟子這趟過來,帶來了鷹堂十二名好手,悉聽願主吩咐。”
“在追尋兵鑑一事上,我到是更願意聽聽你的想法……事你都已經知道了吧?”
“是,來的路上,弟子已查過所有資料。”
“有什麼看法嗎?”
“此題無解。”年輕男子回答。
“恩?”釋無念揚起眉頭。
那顧長青卻是全然無懼,只是道:“被蕭別寒攪了局,我們已經錯過追捕那個年的最佳時機。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幾個月沒能抓到的人,再給幾年,幾十年,只怕都很難再抓到……我們甚至沒見過那個人。”
“不是有名字嗎?”
“文心國唐傑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再說名字這東西,想換就換了,據名字查,怕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那畫像呢?”虛若谷問。
“更沒用。”顧長青毫不客氣的回答:“口述描繪,只有在對方上有明顯特徵時才能發揮作用,比如臉上有痔,禿頂,或者天生異象等等。若是普通人,僅靠畫像本無法確認。”
大家立時啞然,畫像這東西,本就與真人有幾分差異,再加上口述所畫,雖然見過唐劫的會覺得比較象,但那沒見過的,可就未必能認出來了。
何長青已又道:“再者對方只是個年,正是長的時候。人在長大時,相貌總會出現些變化。經年未見,就算是原本悉的人,都未必能認出故人,何況是一紙作不得數的畫像,再加對方有心藏,就更難了。”
“難道說就放任對方逍遙不?”何衝急了。
“自然不能,我只是說,主追尋怕是沒什麼結果的,卻不代表就不能找到他。”顧長青淡淡回答。
“你有何想法?儘管說來。”釋無念道。
顧長青回答:“要想抓到這個小子,首先就得了解這個人。來的時候,我已查過有關虛慕的一切,發現虛慕之前從未有認識一個唐傑的年,虛真人想來應該可以確認此事。”
“是。”虛若谷回答。
“那也就是說,這個年,他應該是虛慕在逃到文心國以後認識的。何真人,你一路追殺虛慕至文心國,其間可有給虛慕太長的自由時間?”
“絕對沒有。”何衝回答:“我一路追殺,戰鬥斷斷續續,與虛慕幾無分開的時候,分開時間最長也不超過幾個時辰。”
“那也就是說,他是在翠微山之戰後認識的年。而宅子是在翠微山之戰後一個月就買下的,那時唐傑就已出現,那麼認識唐傑的時間,應該就是在這一個月裡。來之前,我已吩咐當地的暗堂弟子,查詢這附近虛慕出沒的跡象,發現就在翠微山之戰後一個月,唐傑買宅前的幾天,翠微山下的小河村一帶,曾發生過一起馬賊屠村事件,整個小河村的村民幾乎被盡數屠。”
“你認爲這是虛慕乾的?”
“我已去過小河村,那裡有人給小河村豎起了墳頭,可惜沒留名字。我讓人挖出了墳墓,檢驗過,確認是劍傷。其中有幾人,死於神念攻擊。”
“果然!”何衝已哼聲道:“那日我戰敗離去前,發天神之怒全力轟擊八門鎖天陣,那鎖天陣是虛慕倉促佈下,效用不佳,虛慕爲維持陣勢,肯定自己也了重傷,所以一定是他就地療傷,直到一個月後纔出來,卻正好上了小河村馬賊屠村一事,出手殺賊,這個虛慕,還真是臨死都不忘行俠仗義!”
語氣中充滿不屑。
“那就對了。”顧長青接口:“來之前,我已派人查過附近其他的村子,有人曾與小河村有過來往,經證實,那裡的確有個十二歲年姓唐,可惜來往不深,瞭解的不夠,整個村子又被焚燒,如今已查不到更的信息了,但有八把握可確定,唐傑就是小河村最後活著的村民,虛慕在殺盡馬賊後就把他帶走了
。”
“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何衝不滿道。
“有用!”顧長青回答:“知道目標是什麼人,才能瞭解他。這個年……不簡單啊。”
“憑什麼這麼說?”
“就憑我們窮盡人手也沒能找到他,就憑虛慕把東西敢給一個年保管,就憑他能讓虛慕帶著自己走!”顧長青回答,他轉向虛若谷:“虛真人,你是虛慕的大哥,在你看來,虛慕可是一個會把重寶給自己不放心的人的人?”
虛若谷搖了搖頭。
“那麼殺盡馬賊後順便帶一個被自己救下的年離開,甚至和他一起生活半年呢?”
虛若谷依舊搖頭。
修仙者生平遨遊,興致來時,往往也會做些替天行道的事,可若救人就帶走,那屁後面得跟上一個師。
能讓虛慕帶自己走,甚至臨死前付兵鑑,可見這個唐傑的確有讓虛慕重視的地方。
釋無念嘆息一聲:“難怪會找不到這個小子,我們終究是被他的年紀矇騙了。”
如果是一般年落難,惶惶之下難免出馬腳,天神宮還有找到人的機會,現在對方有備而行,再加上不是自己的地頭,就真難了。
顧長青已笑道:“其實有時候,聰明也是好事。人聰明瞭,就會有野心,有野心就會有目標。既然不能找出對方,不妨換個思路。”
“你的意思是……”
“他有兵鑑。”顧長青回答:“他肯定知道兵鑑的作用,願主,你認爲一個象這樣的小子手裡拿著可以開啓寶藏的鑰匙,他會怎麼做?”
釋無念的眼睛已經亮了:“還用問,當然是找機會把寶藏打開。”
“沒錯!”何衝一拍手:“只要我們派人在大陣那裡守著,早晚有一天,他會自己送上門來!”
不過他這話一出,卻是被釋無念和虛若谷同時鄙夷地看了一眼,暗罵其無腦。
九絕誅仙陣是上古大陣,破解它除了要通陣道外,自的修爲也極重要,以唐劫現在的能力,就算拿著兵鑑也沒可能破解。
要真在陣前等,也不知要等多年,也許百年之後,那年都化爲骨都沒能去天都山,到時兵鑑就真的要長埋地下了。
顧長青已道:“所以我又要問到虛真人了,你認爲,虛慕有沒有可能把虛家修煉心法傳給那個小子?”
“絕無可能!”虛若谷斬釘截鐵的回答:“虛家的修煉心法只傳脈,不傳外人,這是世家傳承之憑依,他不可能打破。”
如果虛慕是虛家叛逆,虛若谷還不敢如此肯定。但虛慕臨死還想著保全虛家,所以他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那他有別的心法嗎?”
“沒有。”虛若谷回答:“我三弟一生癡迷陣道,並不懂得其他門派的修煉方法,這一點何衝應該可做證明。”
何衝點點頭:“我與他戰了兩個月,虛慕手段用盡,也沒見過他使用虛家以外的絕學,應無此可能。”
“那就是說,唐傑現在很可能還不會任何修煉心法,除了……”釋無念想說藏象經,不過考慮到虛若谷在這裡,也就住沒提。
到是顧長青道:“藏象經只是基礎修煉功法,且沒有靈臺境的修煉方式,當不得數。”
何衝聽他暴藏象經之名,狠狠瞪了他一眼,顧長青笑道:“這事到現在,誰還猜不到是怎麼回事?只不過不清楚寶藏的價值和地點,從而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拼命罷了。藏象經是那位大人自創的功法,其名不彰,你就是傳遍天下,也沒人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大可不必在意。其實,說開了也好,有些事如果瞞不住,那就乾脆不要瞞了。就說是一位仙臺境的地仙留下的寶藏,位置就在我莫丘境,對他們來說也算是一個代。”
釋無念聽得連連點頭:“不錯。”
既然不能瞞住消息的外泄,那便貶低它的價值吧。
仙臺境雖強,各大派總還是有存在的,一個仙臺境地仙的,值得釋無念出來走一趟,卻不值得六大派拼命。
“可我們追索不放,他們未必相信啊。”虛若谷猶豫道。
“所以接下來,就要請願主回去
了。”顧長青說:“願主留在這裡,只會提升事態,讓洗月派在意。之前的到來,可以解釋爲天神宮的面,若再要留下,就說明事關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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