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呼哧帶地叉手道:「兩位大人稍等,小人進去通稟一聲,請先生出來相見。」
賀裴兩人皆下馬微笑抱拳道:「有勞小哥。」
兒推開柴扉轉農舍,孰料等了多半刻不見李白出迎,也不見兒不迴轉。裴旻對賀知章道:「這屋子看來甚小,只一進而已,就算太白要更,按說早該出來了,難道有人不利於先生?」
賀知章還在遲疑,裴旻卻是軍人作風,推開柴扉衝進院子,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屋門口。正要推門而,門戶卻忽地大開,一道白影激而出,隨即一點寒當刺到,這一刺來得甚快,但裴旻見機更快,他寶劍不及出鞘,直接舉劍鞘橫格,那白劍客卻改刺為點,手腕一沉劍尖直指他小腹,裴旻也隨即變招,立時劍鞘改橫為直,拿劍鞘頭去砸來劍,這一下要是砸中,來劍就算不當場折為兩段,也要刺土中不得出了。那劍客應變也是極快,當即手臂旋,劍尖向左旋避開這一砸,裴旻知其下一招就是再自左下向右上自己雙目,當下手腕一翻,劍鞘改為頭上柄下,如一劍來必先撞上他的劍鞘。那人卻中途變招隨劍轉,一劍抹向裴旻后心,裴旻把劍鞘往左手手肘上一靠,右腳后踏,子一轉避開后心要害,這劍如再掃來便是直撞在他劍鞘上了。
七星寶劍的劍鞘乃是南海樫木所制,尋常刀劍砍上去只能留個白道,因此裴旻有恃無恐拿劍鞘去迎對方劍鋒。對方接連四招大開大合分刺裴旻中路、小腹、雙眼、後背,可謂招式凌厲,而裴旻只以劍鞘在口左右上下劃,每每料敵機先、后發先至,非但避開對方殺招,及至第四招,已捧劍式。
捧劍式乃是裴家劍法的起手招式,左腳前右腳后,劍鞘橫擔在左臂之上,看似好整以暇,但其後奇變橫生,右手可順勢劍直刺對方口,亦可立起劍鞘,劈對方上路,或左橫掃,劍腳齊使,攻其下盤。一招之間便可轉守為攻,若對方劍法不濟,拆解不對,一招便斷送了命。
然而裴旻早已看清來人面目,寶劍並不出鞘,連劍帶鞘揮出直指對方眉心,對方適才招式已老,只能後退一步,但來人不恥守,矮揮劍還想搶攻,裴旻改刺為點,向下去,竟和白劍士適才第一招一模一樣,只是白人是劍向前,裴旻卻是原地揮劍,若那人繼續前攻,非一頭撞上劍鞘不可,劍雖未出鞘,但一頭撞上這堅如鐵的樫木劍鞘,只怕也要大大的不妙。那人只得再退一步,不料裴旻也步上前劍鞘直指,那人退一步是為了蓄勢再攻,因此步子並不大,裴旻卻是大步搶前,這一進一退之間,劍鞘竟距離那人眉心又近了尺許。那白劍士無奈只得又退一步,裴旻便也又上一步,這次卻追得不太,那人見有隙可乘,便兜轉劍,從右向左橫掃而來,同時人向右轉擺劍鞘所制,待得劍鋒與子一線之際倏地劍向前改掃為刺,人劍合一,人在劍后人無隙可乘。
裴旻見招了一聲好。卻向右旋拿劍鞘橫掃徑直去點對方劍,卻也是那白劍士方才用過的招式,白人此前已是兩次變招,此一番用力前刺力道完全用實了,避無可避劍被撞劍鋒只偏了寸許未能刺中裴旻,卻收招不及,噔噔蹬向右搶出數步,險些跌倒,原來這一招青龍探海最是凌厲不過,在正面無論如何格擋,藉此一衝之力都可快速變招將對手各個部位都籠罩在劍影之下,唯懼側擊,由於人力劍勁均貫於一線,裴旻在側面輕輕一敲便他失去了重心,跌出數步。
裴旻追上去拿劍鞘抵住那白劍士的后心笑道:「太白兄一別經年,劍法卻未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