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寧秀下還是疼,但現在狀態已然要比上午的時候好多了,靠在床頭想要起,古麗朵兒心地將上蓋著地絨毯拉好,“你別起來啦,我就坐在這跟你說話。”
古麗朵兒給掖好了邊邊角角,孩彎著腰,茶卷發落在商寧秀的上,穆雷看在眼中,這麼近的距離,要換是他,商寧秀早就要開始大氣了。
維克托也看見了這一幕,抿著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向著那個方向偏了偏頭,用眼神告訴他,看吧,就是只對你一個人戒備。
“蛋的事。”穆雷不耐煩地低聲罵了一句草原話,但又無計可施,最后煩躁地坐在凳子上,問維克托:“有緩解的辦法嗎?”
維克托想了想說道:“我想的話,心里的疙瘩造的,總不是越過去心里那道砍就行了?你對溫些,讓慢慢適應你的接近,先從不太敏的部位開始 ,比如說牽手什麼的,然后慢慢循序漸進,就當作敏的辦法來,應該是沒錯的。”
穆雷黑著一張臉,顯然是不怎麼樂意,維克托也很能理解他的想法,笑著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拜過了狼神,你肯定是想跟這個中原人過日子的,還是得慢慢來,要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強來,留下了什麼心理影,那后面肯定會影響到夫妻生活的和諧,你懂我意思吧。”
“知道了。”穆雷悶著嗓音應了一句。
維克托雙臂環看著里面兩個孩坐在床頭說話,勸他道:“想開一點好兄弟,這樣一位金枝玉葉,如果沒有見你的話,現在的生活必然是千尊萬貴的,你該多諒一些。”
“整個盤城都被那中原人的叛軍給攻陷了,我走的時候別說是城里,郊外五里地上都能看見死人,如果沒有見我?那現在可能在哪個山頭的里埋著吧,被老鼠蟲子啃,連個墳頭都沒有。”穆雷不以為然反駁了一句。
“額……”維克托腦子轉了轉,“這麼算的話……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那邊古麗朵兒拉著商寧秀的手說著話,原本只是為了試試會不會排斥自己的接近,后來這手里的實在是太好了,豆腐似的,古麗朵兒就這麼握著了好幾下都一直舍不得松手。
“我吃過一次中原的豆腐花,那還是那年跟著他們去邊關靖州城吃上的,甜甜的,里面還加了酒釀小湯圓還有紅豆,哇,真的終生難忘,但是這玩意太了而且不好存放容易壞,路途遙遠商隊都不愿意帶來草原上,這些年就一直沒買到,明年春天好不好,咱們騎快馬,一起去再吃一次!”
古麗朵兒饞的口水都要往下流,商寧秀的神稍稍松了一分,復又抿了,“他不可能放我去邊關的。”
“誰啊,你說庫穆勒爾嗎?”古麗朵兒眨著眼,“不會的啦,咱們四個一起,他肯定同意,他之前不讓你出門只是擔心你不悉草原到跑有危險,你看,你這一趟不就見賴皮蛇了,哎喲那群狗嗷嗷,個子還那麼大,可嚇人了,這麼多年下來,也只有庫穆勒爾敢一個人千里單騎沖進中原買藥。”
商寧秀不說話了,也不知是不相信還是想到了些什麼別的,見沉默,古麗朵兒接著道:“我之前都聽維克托說了,他們其實早上出門都看出來回回灣里有蛇了,但是庫穆勒爾還是愿意去救你,即便你是逃婚走的。其實你真該好好謝謝他,他都救了你兩次啦。”
商寧秀垂眸輕輕摳著自己的手指甲,原本修剪整齊的小貝殼昨天晚上因為太疼了,抓在他背后,有的被那鋼板似的后背繃斷了,有的抓出了他的,紅的痂粘在上面,看起來十分凄慘。
古麗朵兒也沒逗留太久,臨走前回頭瞅了帳子門口的男人一眼,然后神兮兮地朝商寧秀招手示意附耳過來,商寧秀本以為要說些什麼湊了過去,結果就聽見這個小胡鹿般的子悄悄說道:“秀姑娘我跟你講哦,弄得你不舒服的時候一定要跟庫穆勒爾說,多通,讓他改,告訴他怎麼樣才能讓你舒服,他肯定會聽的。”
商寧秀一張小臉紅了又白,好在古麗朵兒原本也沒打算聽再回答什麼,說完之后就笑瞇瞇地跟告了別,和維克托一起走了。
外面下過雨后就起了涼風,穆雷送走了兩位客人之后怕冷,就把帳門關上了。
男人慢慢走回床前,盯著的一張小臉問道:“你們剛才說什麼悄悄話了,你的臉紅這樣。”
商寧秀原本惱的氣已經冷靜下去了,現在被他重新一提,臉頰又有幾分泛紅的趨勢,低下視線,氣不順地說:“跟你沒關系。”
穆雷沒接話,帳子里霎時間安靜下來,氣氛微妙凝重,只剩下屋外偶爾掠過的嗚嗚的風聲。
商寧秀不怎麼暖和,將手往絨毯里了,垂著頭,再三鼓足勇氣,終于還是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矜持與廉恥,開口道:“現在你已經……得到過我了,你的恩,我還了。”
穆雷就猜到憋不出什麼好屁來,嗤笑了一聲道:“恩?所以呢。”
商寧秀張了張,在他那雙琥珀眼瞳的注視下,仍然堅持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所以,我們兩清了,這件事,我不怪你。如果你愿意的話,等我回到中原之后,我可以用侯府的名義,在整個大鄞境募集向往關外,愿意嫁來草原的兒,為你的部落解決人稀的難題……你放我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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