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寧秀一晃眼看見他手里夾著的一個白的小圓球了，夾在指間，這個角度只有一個人能看見。

 想用手去接，賀釗已經先一步將圓球彈了出來，正中的掌心，商寧秀只下意識地一握拳，就抓住了。

 賀釗確定接到之后，沒再多說一個字，面無表地垂頭離開，接著回到了力工的行列中幫著搭手干活。

 商寧秀張極了，覺得自己掌心的那顆小球在發燙，心里激萬分，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了帳子里。

 將門關好，趁著穆雷還沒回來，自己一個人站在床角將那小球解開，一邊解一邊不停往大門方向看。

 那小球看著只有指甲蓋大小，裂了拆開來竟是一塊掌大的薄紗，上面寫著一行小字:兩日后卯時三刻商隊開拔，務必借祭祖往雁麓山，東南山腳會合。

 兩日后正好是四月初五清明，由頭相當好。

 賀釗是個謹慎穩妥的人，故意寫了不諧音錯字，還將字省去了許多筆畫，只留象形框架，中原人能連懵帶猜看懂，但異族人就夠嗆了，這字條即便是落進了最通中原文化的古麗朵兒手中，怕也是要很摳一會腦袋。

 穆雷回來的時候，商寧秀已經將字條燒掉沖進廢水渠里去了。

 商隊來得太早了，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吃早飯，男人見商寧秀起床了，一邊開柜子拿東西準備做飯一邊稀奇道:“怎麼沒多睡一會，被吵醒了？”

 “不是，自己醒了就起來了，老躺著也沒勁。”商寧秀坐在桌子上，瞧見他先拿碗給自己倒了一碗冰酪出來，放在了面前:“先吃點墊一墊。雖然現在天氣不熱，但這東西也不經放了，這兩日加吃完，以后饞了我再去給你買。”

 “哦。”商寧秀拿勺子舀了些起來，慢吞吞吃了一口，吃了滿的香味。

 穆雷嚼了一片薄荷葉，雙臂環等著水燒開，隨口問了一句:“你祭祖是準備什麼時候去？”

 商寧秀眉眼一跳，原本還在思考著要怎麼開口說這件事，既然對方先問出來了，便正好順著道:“大后天，要趕早，卯時我就出門。”

 “行。”穆雷點了點頭，“那早點起，咱們在屋里弄點東西吃了再出門。”

 “你也要一起去嗎？”商寧秀看了他一眼。

 “是啊，不然呢。”穆雷沒在意，視線重新回到了鍋爐上，開蓋往里頭加東西，一邊接著說道:“元寶蠟燭香那些玩意我買了多的，正好，依著你的習俗，我也把我老頭老娘帶著一起燒一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