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雷沉聲站在那一不,上挨了兩道極重的鞭子,周圍拉架的小廝也慘遭連累,一時間屋里哎喲的哀嚎聲此起彼伏,摔了一地的人。
商明錚又是高高揚起手臂,柳湘宜見狀趕沖了過去攔在他前,害怕被鞭子誤傷著脖子閉著眼,抱著丈夫的腰。
“大嫂!!”柳湘宜沖上去的時候商寧秀都被嚇壞了,生怕那鞭子收不住,商明錚自己也是大吃一驚,趕單臂將護住,另一手松開直接讓鞭子手飛了出去,“阿湘你干什麼!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人你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別手傷了和氣。”柳湘宜著氣睜開眼,心里一百個知道危險,但也必須這麼做,一旁的商寧秀再怎麼著急也是沒有這個立場去勸架攔住哥哥的怒氣的,這件事只有能做。
“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的,人你先別生氣,讓他們解釋。”
一邊說著,柳湘宜一邊趕回頭跟商寧秀使眼,商寧秀明白的意思趕要出聲,結果才剛一張,話音就被穆雷給一聲蓋過去了:“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
商明錚的氣焰原本在柳湘宜這稍微回落了一點,一聽這話人都要氣麻了,撒開柳湘宜的手就要沖上去踹他。
柳湘宜死死抱著被帶著跑了兩三步:“秀秀你還愣著干什麼,先把他拉走啊,都先冷靜一下。”
顯然柳湘宜這是緩兵之計,穆雷卻并不愿意,沉聲道:“多謝大嫂好意,但男人之間的事,有些時候只有拳頭才能解決。”
“王八羔子你他媽管誰大嫂!?”商明錚徹底炸,指著他怒目圓瞪火冒三丈。
柳湘宜攔不住索也就不攔了,現在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就是也活該挨頓打。
徹底失去理智的商明錚掙開妻子之后往前沖上去一腳把穆雷踹翻,他后背撞上桌子,滿桌菜肴連著原木桌一起倒飛出去摔了滿地。
商明錚這一腳不余力,但對方卻是完全的不還手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商明錚深知這個男人的力氣有多大,騎在他上拎著人的領子,怒沖沖道:“不還手是吧?你還自認份上了,老子今天把話放在這了,老子就這麼一個妹妹絕不可能讓你給糟蹋了!”
商明錚揚起拳頭就要往下砸,商寧秀的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上,說時遲那時快,屋外人未到聲先至:“將軍!!軍急報!!”
一個穿著鎧甲的將士風風火火沖進來,看見滿地的小廝打滾,侍在角落里不敢,杯盞滿地狼藉,自家大將軍正怒火中燒騎在一個男人上揮拳頭。那副將沒料到屋子里會是這樣一副人仰馬翻的場景,氣吁吁站在那不知該不該繼續說,整個人多有些發愣。
商明錚只來得及打了一拳頭泄憤,但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因為私事影響公務,男人回頭厲聲喝道:“說話,啞了!”
吼出來之后理智才終于有些回到了上,立刻又改口道:“等會!跟我來。”
商明錚咬著后槽牙起,氣得舌頭打結,指著地上的穆雷煩躁道:“先把他給老子關關關關起來!”
周圍好不容易爬起來的小廝
們愁眉苦臉,一個個唯唯諾諾的不敢上前靠近這個雄壯的男人,但又不敢不聽主子的話,好在這個時候柳湘宜做主開口解救了他們:“都下去吧,傷的自己去找管家領醫藥錢。”
穆雷躺在地上,活了一下挨了打的下頜骨,撐起上來瞧了眼商明錚摔門離開的背影。男人深知刮膿療傷就是得一回清理干凈的道理,不上不下的拖著是大忌。
柳湘宜一輩子斯斯文文,從沒見過穆雷這種人,擰著眉頭剛想告誡幾句,剛才幫他并非承認他的份,不可打蛇上借機改口。
結果還沒來得及張口,居然看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漢居然是一起就直接又沖到隔壁去了。
“……”柳湘宜目瞪口呆。
轉頭看了眼旁邊的商寧秀,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然后就看見妹妹滿臉抱歉,有點難為地對勉強假笑了一下,那表就好像在說,見笑了。
隔壁的屋子里,副將對商明錚稟報著軍,他們的斥候探到了夏軍的蹤跡,在靖州城外飛定橋以東。
飛定橋橫靖州護城河,貫穿東西兩側,是從關攻靖州的唯一道路。
桌子上鋪著副將帶來的地圖,上面以紅朱砂標注著幾個重要位置。商明錚之前喝了酒后發了一場大脾氣,氣得頭皮發麻一時半會緩不過來,雙臂展開撐在地圖上,腦子里空的什麼也想不出來。
“將軍,咱們的大軍在東面扎營,夏軍之前一直都是死守不出的,此番行為,必有計。”
商明錚幾個深呼吸飛快平復著自己的緒,以最快的速度強迫自己摒棄雜念冷靜下來,重新看了一遍地圖上標注的幾個位置,揚手正要說話,外頭穆雷就哐當一聲破門而,大步的邁了進來。
商明錚現在一看到這張臉就來氣,剛剛才稍微按下去的緒又再沖上腦門,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給老子滾出去!老子現在沒工夫收拾你,來人,把他拖下去!”
穆雷從來也不是個善茬,隨手松了把領子讓被他掐紅的脖子能好些,沉著眸子道:“家事暫且放一放,趕把你的公事解決了別他媽浪費時間。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冒險過橋麼?”
商明錚危險地瞇起眼,穆雷隨意呸了口沫子,道:“他們估計是被賴子纏上了。”
另一邊,商寧秀和柳湘宜在隔壁坐著,滿地的狼藉殘骸還沒收拾,小廝使已經都被遣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們兩人。
商寧秀心里在打鼓,生怕隔壁又再打起來,豎著耳朵聽了許久,還好并沒有傳來什麼明顯的靜。
柳湘宜見這副模樣,寬道:“你也別太擔心,事總是有辦法解決的。”
商寧秀抿著沒作聲,柳湘宜嘆了口氣,又接著問道:“秀秀,你自己是怎麼想的?你可是陛下親封的昭華郡主,昭華二字乃是公主才可用的封號,份是何等的尊貴,別說是那國公府的嫡子,即便是天家的皇子你也是嫁得的。”
“公爹婆母也不會舍得你跟著如此一個外邦人遠嫁苦,若是父母家人不同意你同他一,你預備怎麼辦呢?若是你因此棄了郡主份,你又是否足夠了解他的為人秉,如果沒了這層榮耀尊貴的份,他是否還會待你如初,這些你都想清楚了嗎?”
柳湘宜原本并沒有想將話說得如此直白,在看來,妹妹若是因著救命恩,起了慕強之心,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但現在已然鬧了這個樣子,有些話,就必須先說出來讓商寧秀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秀秀,這條路,為之付出代價的,只有你。”
商寧秀低頭靠在椅子里,沉默了半晌后,慢慢開口道:“嫂嫂,你說的這些,我明白,我沒有想過以后的這許多,也不知道若真如此路該怎麼走。”
“……但是我想過,如果我回到了鄞京,換了一個人,議親,生子,相敬如賓,安穩度過這一
生。”
“……只是那樣的話,好像也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商寧秀抿了抿,手指無意識地挲著自己的裳上的繡紋,“所以吧,其實我矛盾的,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霧太大了,我看不清楚后面的路。”
隔壁的幾個男人久久的沒有靜,待到終于聽到有人出來的時候,商寧秀悄悄湊過去看了眼,但是不過就走廊間一個拐角的距離,等過去的時候,人已經都走完了,只剩下了一間空屋子。
穆雷跟著商明錚一起走了,連個招呼都沒來得及跟打,這一走就是整整三日不見人影。
商寧秀擔心他會不會是被大哥帶回軍營去關押起來了,但在這莊子里也探不到更多的消息,只能跟大嫂打聽。
柳湘宜告訴,他們必定是到了什麼很急很棘手的軍,商明錚走的時候也沒顧得上跟多代什麼,只讓門口看門的小廝給傳了個話,讓們安心在家候著。
柳湘宜握著商寧秀的手寬道:“人雖然生氣,但心里還是有數的,畢竟那人是救過你的命,即便是再大的罪過,他不會真的傷了那人命,別擔心。”
戰事告急,商寧秀不能因為一己私趕去軍營分大哥的心,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待在家里等待。
這幾日的時間過得分外漫長,白天與黑夜都是同樣的難熬,商寧秀完全靜不下心來干別的事,飯吃不下覺也睡不好,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本就清瘦的子又再單薄下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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