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老爺要宴請貴客,你們幾個看好屋子,別讓屋里的人逃出來,否則剝了你們的皮。”外面說話的男人威嚇道。
“是!”大概有兩個人應聲。
“你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別鬧出笑話來。”男人似乎很忙,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等那串腳步聲消失,剩下的看門的兩個護衛發出一陣不屑的冷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恰在此時,華燈初上,點點燭繞過一高一矮兩個守衛的背影,照到屋。
高個兒沒有顧忌地抱怨:“不知道來的是什麼大人,伺候的人竟然全都調到前面候著,就留我們兩個。”
矮個兒說:“等下了值,咱們去喝兩杯。”
“好啊……”
他們說這話,那姑娘也趁機放開了手掌,衛窈窈大口息著,借著芒看清了屋子,原來屋子里除了捂的姑娘,還有七八個姑娘,大家都瑟瑟發抖地蜷在角落里。
衛窈窈清楚地認識到,沒有得救。
“我們幾個都是兩天前在烏鳴山墜江的,被他們打撈回來的。”那姑娘湊在衛窈窈耳邊小聲說。
“你昏迷了兩日,這兩日我們聽到烏鳴山沉船可能就是一場謀。
他們早就謀算好,躲在船底等著翻船,好在船上的人墜江后打撈上岸置,而我們這些子是要被他們賣進暖香閣的,除了我們這間,還有另外幾院子都關了人。”
怕衛窈窈不了解,那姑娘特地強調道:“暖香閣是兗州的……青樓。”
門外兩個人越說越過分:“上次那批有個妖艷風.的被老爺收進了院,如今正寵,不知道這一批能不能再出個人。”
矮個兒地笑了一聲:“這門里的還沒有見過,不過我瞧著關在暢春院的有幾個不錯。”
高個兒給他出主意:“那你求求老爺,讓老爺賞你一個。”
“哈哈……”
聽著門外令人作嘔的對話,衛窈窈心中大怒,這還不如讓淹死在那江里,咬牙切齒地說:“那我們要怎麼逃出去!”
那姑娘臉上閃過意外。
認真地打量起衛窈窈,雖然現在又臟又,但依舊可以看得出長得很漂亮,起碼是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一瞧就是生慣養長大的。
是漁娘,很早就幫家里干活了,素質很好,剛被送到這個屋子就醒了,不敢再睡,趁著守衛不注意一一搖醒和一起被送過來的姑娘,抱著能和們商議逃出去的方法的念頭,把知道消息全都告訴了們。
結果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反而是面前這個死活不醒,昏迷了整整兩日,四肢纖細,糊了半張臉跡的姑娘出乎了的意料。
“方才外面說他們主人今夜宴請貴客!仆人們都被調走了!”衛窈窈掰著手指頭,低聲說,“現在門外只有兩個護衛。”
天時地利,就差人和了!
“你想怎麼辦?”漁娘悄聲問。
衛窈窈起拳頭,做了個抹脖子的作。
漁娘:“……你敢殺人。”
衛窈窈從后出一木:“砸暈他們!”
們被關在了柴房里,就屬木最多。
漁娘到沒想到,如此暴大膽,心一橫,點了點頭。
但僅靠們兩人是不事的,衛窈窈轉頭看向周圍目灼灼盯著們兩的姑娘們,對著們勾勾手指頭。
誰不想逃出去呢!只是姑娘們力量弱小,無力抗爭。
*
靡靡裊裊的唱聲從園中傳來,兩個守衛靠著門板搖頭晃腦地哼唱。
忽然屋響起一聲巨響,兩人煩躁的對視一眼,不耐煩地推開屋面,高個兒呵斥道:“安分……”
他話沒說完,一個悶,高大的軀倏地倒地。
矮個兒下意識地躲開,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況,雙臂雙就被人抱住,衛窈窈站在一旁,對躲在門后,握著的漁娘喊道:“打!”
漁娘聽指揮,用力甩臂,木準確地揍向了矮個兒的后腦勺。
“砰——”
空氣陡然安靜下來,抱著矮個兒四肢的四個姑娘僵地回手,靜靜地看著矮個兒定住的背影。
衛窈窈的后腦勺仿佛也跟著突突跳了兩下,忍著頭昏上前出一只手指,輕輕地往矮個兒背脊一,矮個兒臉著地,摔在高個兒旁邊。
“快走!”衛窈窈拉起蹲在地上沒有反應的姑娘。
出了屋子,果然如那兩個守衛所說,沒有仆役,一眼去一片空曠。
“我們接下來該去哪兒?”漁娘問衛窈窈。
衛窈窈也不認識這個地方,更不知道出口,還害怕走被人發現。
“我們往西南走,找到院墻,翻墻出去。”衛窈窈想了想,一般宅邸格局西南角靠近街道,宅子里通常設有馬房仆役房,這會兒宅子主人在招待貴客,既然仆役調度不開,那仆役房應該也沒有留什麼人。
好在如今是盛夏,花草樹木繁茂,夜昏淡,們一行人躲避及時,一路上并沒有被人撞見。
看到院墻的那一刻,眾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衛窈窈叮囑道:“我們出去后,千萬別往一個方向跑,分開跑,不要回頭。”
眾人點頭。
漁娘手靈活,飛快地翻出院墻。
衛窈窈得幸于小時候常與二師兄梁實滿翻墻出去玩,有不經驗,雖然已經好多年不翻墻了,但還勉強記得要領,手指攀著墻壁的石磚,用力一躍,蹬墻,一下子坐在了墻頭之上,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墻。
那幾個姑娘估計都是真正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哪里見過這個陣仗,眼地看著衛窈窈,目竟絕。
月下,衛窈窈那張沾有跡的小臉有些滲人,眉眼間著濃濃的疲憊,黑白分明的眼眸摻著,往日紅潤的瓣褪去,變得蒼白。
心跳如鼓,后頸濡,衛窈窈知道那不是汗漬,聞到了腥味,知曉自己有些不對勁。
自醒來后,腦袋就一直在嗡嗡作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逐漸流失。
衛窈窈用力眨眼,迷糊的視線清晰了一些,讀懂了們的眼神,們不會翻墻。
“你快跳啊!”漁娘沖喊道。
衛窈窈猶豫了,只要現在跳下去,肯定能逃掉。
可們呢!
衛窈窈掙扎著閉了閉眼睛,抓住了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人影,紅玉!
要是紅玉和這些姑娘們一樣,遇到了危險,也希能有人幫幫。
衛窈窈認命般地側跳回墻。
彎腰抱著一個姑娘的,朝另外一個姑娘低嗓子喊:“快來幫幫我。”
兩人合力幫著第一個姑娘爬上了墻頭。
衛窈窈咬牙碎碎念:“我真是人心善,千萬別辜負我啊!跳下墻就趕跑,回家后記得念著些我的好,上香禮佛時也別忘了我,多為我祈祈福,祈禱我能日進斗金,長命百歲……”
衛窈窈吃力地送上了兩個人,抬頭冷汗,撞進了漁娘探究的眼神。
“你來啦!快,我都要沒有力氣了!”衛窈窈彎彎眼睛,咧笑得燦爛。
漁娘默不作聲的給搭手,漁娘力氣大,有的相助,速度快了許多。
剛送走最后一個人,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遠就閃過火:“們在那兒!”
“別讓們跑了,快抓住們!”
衛窈窈和漁娘同時開始作,衛窈窈到底是養得,今天已經耗費了太多的力氣,況且還不適,頭昏腦漲的,漁娘已經跳到外街了,才上了墻頭。
手腳地蹭著墻站到地上,汗珠在臉上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跡,艱難地著氣,不敢休息片刻,咬著,沿著一條和漁娘走的相反的街道走去。
*
“下恭送孟大人。”宅邸大門口,一高高胖胖的中年男人笑瞇瞇地目送馬車離開。
這人正是兗州府知府申維。
待馬車從視線中消失,申維笑容也消失了。
“老爺回吧!”申府的幕僚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開口。
“好他個孟紓丞,這點兒面子都不給我!”申維甩了袖,面惱。
“除了圣上,這位給過誰面子,他可是沒進閣前就敢和首輔楊泰績板,”幕僚勸解道,“何況傳言孟大人不近,這些年被拒絕的也不獨獨是老爺您送的人。”
申維臉好轉了一些,進門檻,還是怒瞪著在門房里瑟瑟發抖的人們,訓斥:“一群沒用的東西。”
他發著火,管家形匆匆地跑過來:“老爺,從烏鳴山弄回來的姑娘跑,跑了!”
申維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還不快去找。”
“在找了,不過您放心暢春院和后罩房的姑娘沒跑,就只有關在柴房里的那些從西南角圍墻跑出去。”管家不敢看他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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