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婚期定在了七月十六,衛家沒有長輩,衛窈窈對婚俗一竅不通,孟紓丞指了聞謹過來,君蘭也被馮夫人遣派來幫忙,再加上陳嬤嬤和陳寧柏的母親,幾個人一起商議持著衛窈窈的婚典,事事妥帖,沒出現過半點差錯。
衛明貞和時下許多文人不同,他錢財,給衛窈窈攢下了不家業,現在都做了的嫁妝,兩副嫁妝綽綽有余,且都塞得滿滿當當的。
自孟紓丞提親到正式婚禮不過只有兩個月,禮節繁瑣,時間匆忙,眨個眼睛,稍不留神就過去了。
七月十六日正是個艷天。
便是有人幫忙,但自己的婚事衛窈窈哪能不上心,終于等到大禮這日,才落下半顆懸著的心,還有一半要等過完大禮才能松懈。
衛窈窈穿著喜服,焦躁不安地等著孟紓丞前來親迎。m.166xs.cc
“姑娘別急。”
說話的人是大禮的全幅人,也是馮夫人娘家的侄媳婦王氏。
衛窈窈點點頭,轉移注意力,看向銅鏡里的自己,心里其實是有些疑的,這樣真的好看嗎?
小臉涂得白白的,是看不清的白,又格外紅,像剛喝了一碗,但陳嬤嬤和月娘都說出嫁就是這樣的,再看紅玉含著臉,滿臉欣賞地看著,衛窈窈只能默默地打消疑問。
應該……是好看的吧!
院外的喧囂聲突然拔高,竹聲聲,樂悅耳,派出去盯著門口的綠萼跑回來說:“迎親隊伍來了!”
剛歇停的房間瞬間忙碌起來,王氏和紅玉捧著繡金的蓋頭緩緩蓋到衛窈窈的冠子上。
眼前一片艷紅,衛窈窈心臟了一下,紅玉小心翼翼地扶站起來:“滿哥兒在門口等姑娘呢!”
梁實滿和陳寧柏爭了兩個月,才爭到背衛窈窈出嫁的名額。
“你可別把我摔了。”衛窈窈趴在梁實滿背上,小聲說。
梁實滿滿腔惆悵消失得一干二凈,他嚨里出聲音說:“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知道他不高興了,衛窈窈笑起來,忍不住念叨:“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別對自己摳門兒,也別舍不得花錢。”
梁實滿抿了抿:“我知道了。”
衛窈窈心酸地嘆了一聲氣:“要是沒有錢用,你記得告訴我。”
梁實滿手頭其實很寬松,衛明貞待他如半子,多年添添補補,就算他日后沒有高中,沒有出息,這輩子也不愁吃穿,只是他小時候窮怕了,才舍不得花錢。
不過聽著衛窈窈絮絮叨叨的聲音,梁實滿難得安靜了下來,時不時地應聲。
沒過多久,衛窈窈被梁實滿穩穩地放進了花轎,花轎輕輕地搖晃,一路響著竹聲,衛窈窈耳朵就快被震壞了,花轎似乎繞遠了路,比往常多花了兩輩的時間才到了鎮國公府。
好不容易落地,起還有些恍惚。
衛窈窈被王氏扶著出轎門,手心被塞紅綢,另一端傳來微微的拉扯,是孟紓丞。
衛窈窈克制著掀開蓋頭看他的沖,老老實實地握著紅綢,一步步被他牽著進了鎮國公府,之后便是拜堂,送房。
沉楹堂自然就是喜房了。
衛窈窈坐在喜床上,張地攥著紅綢。
王氏拽了一下,還沒有拽,朝滿眼含笑的孟紓丞看了看,湊到衛窈窈耳邊:“姑娘可以松開了。”
衛窈窈這才慌張地撒手,手里沒有東西,心里仿佛就沒有底。
“請新郎掀蓋頭。”喜婆朗聲道。
衛窈窈垂著眼眸,一雙紅緞鞋面映眼簾,細微的響,視線豁然開朗,衛窈窈下意識地抬首看孟紓丞,他穿著鎮國公世子的吉服,鮮亮的紅,襯得他和往常很不一樣。
四目相視,衛窈窈瞧見他清晰可見的喜意,也跟著笑起來,亮晶晶的眼睛里沒有一般新娘該有的臊。
鎮國公府的眷們站在一旁,打趣地笑出聲,就屬溫兆韻的聲音最大。
衛窈窈臉上這才泛起淡淡的態,飛快地瞥了一眼,低頭裝嫻靜,孟紓丞角彎彎,朝著喜婆頷首。
喜婆趕忙開始接下來的流程,坐福,撒帳,吃子孫餃,飲合巹酒,孟紓丞作認真嚴謹,繁瑣的禮俗走完,臉上沒有半點不耐,全程帶著笑。
衛窈窈被他的眼神看得臉紅心熱,從沒有見他像今天這樣高興過,把酒盅遞給他時,悄悄地了他的手。
孟紓丞寬袖微翻,接著袖口握住的手。
離他們最近的喜婆瞧得分明,老臉一紅,唱道:“禮。”
隨后便帶著眾人退出了喜房。
孟紓丞清明的烏眸含著笑,抬起胳膊,將角的酒漬去,沾上了紅的口脂,溫聲問:“累不累?”
衛窈窈一開始有些累的,現在已經不累了,只是頭上的冠子得脖子疼,一都難。
孟紓丞起幫卸下頭冠,溫熱的手掌著的脖子,心中生出不舍。
但他是新郎,一定是要去前院待客,他輕聲說:“等我回來。”
衛窈窈仰頭看著他,點了點頭,和從前一樣,但好像又有點不同,很神奇的覺,從今天起,他們就可以明正大的在一起啦!
輕聲說:“那你喝酒啊!”
孟紓丞這樣的份,哪里有人敢勸他的酒,但他很樂意聽到衛窈窈的叮囑,笑著點頭答應:“是。”
他用很聽話的語氣作答,衛窈窈不知怎的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出來。
聽清脆的笑聲,孟紓丞更加不舍得離開,出去不過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衛窈窈也剛收拾好自己,對沉楹堂再悉不過了,在沉楹堂里如魚得水,泡過澡,穿著大紅的無袖背心悠哉悠哉地走出浴房,剛好撞見步履匆匆回來的孟紓丞,在臥房里都能聽到前院的熱鬧聲,所以很是驚訝:“這樣真可以嗎?”
孟紓丞不置可否地揚了一下眉梢,他是新郎,回來找他的新娘,有何不可?
孟紓丞做了今日見到那一刻就想做的事,拉著的手臂,把圈懷里,他靠著長案,衛窈窈靠著。
衛窈窈卸了妝容的小臉撲撲的,被他上大紅的料照映下,像是抹了一層恰到好的胭脂。
勾著他腰間的玉帶,說:“我還以為你會再晚些回來。”
孟紓丞抱著,滿足地嘆息,聲音低沉和:“想見到你。”
想快一點見到。
這些日子,不僅衛窈窈忙碌,他也很忙,婚典的所有事宜,他都親力親為,不希有任何差錯。
衛窈窈心的,白皙纖細的手臂從他腰上拿開,勾住他的脖子,黏糊糊地靠在他膛前,小聲說:“我也是。”
孟紓丞低頭,堅毅的下顎在發頂蹭了蹭:“陪我去浴房?”
衛窈窈欣然接他的邀請。
孟紓丞低笑一聲,橫抱起,一同進了浴房。
從浴房出來,直接上了床。
孟紓丞問書放在何地?
像衛窈窈這樣勤好學的學生,書冊自然放在隨手可拿的地方,紅著臉,指指妝臺上的小匣子,那里頭放著的件,也是自己收拾的。
衛窈窈書頁翻得啪啪響,興致地選出最想嘗試的姿勢,閃著燦爛的眸子看孟紓丞。
孟紓丞否掉,今日不同以往,真格的,這個姿勢必是不住,他親親的額頭:“換一個。”
孟紓丞輕聲安。
學海無邊,書囊無底,余生漫長,一切慢慢來,慢慢試。
——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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