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謝淳風面見的凝重,甩了甩手沉聲道,“我去問問怎麼回事。”
“冷靜些。”謝臨風按住謝淳風的肩,低聲音道,“他們在家不曾有逾越之舉,說明暫時沒有做好坦白的準備。何況萬一只是我們想多了,你貿然沖出去,怕是會嚇到寶兒。”
謝淳風依舊皺著眉,不過到底冷靜了些,靠著墻抱臂道:“你打算如何?”
謝臨風負手,指腹幾番挲,淡然道:“等他們出來罷。”
而前方不遠,謝霽似乎聽到了什麼靜,抬首朝前方黑漆漆的拐角去。
謝寶真見他停下,問道:“怎麼啦?”
謝霽很快收回目,神如常,搖了搖頭道:“到了,下來罷。”說罷,他蹲,將謝寶真放回地上站穩。
上樓不能像出來那般爬墻翻窗,難度太大,謝霽便領著謝寶真從百味齋大門。
百味齋快打烊了,伙計正在一樓收拾碗筷打掃,而謝府的兩個護衛等得無聊,一人一碟瓜子坐在木樓梯口邊嗑邊聊。見到兩位主子從外邊進來,兩名護衛俱是大驚,騰得站起看了看后,又看看了一前一后進來的謝寶真和謝霽,不敢置信道:“郡主,九郎,你們不是在房中的麼?怎麼……”
謝寶真很難解釋,支吾半晌道:“不要管那麼多了,快回府罷。”
護衛去后院趕了馬車過來,謝寶真正盤算著過幾日再溜出來玩,誰知與謝霽一出門,便見謝臨風笑地站在車邊,朝謝寶真頷首道:“寶兒!”
謝淳風也在,擰著眉,似乎頗有心事。
謝霽頓住步伐。
謝寶真也愣住了,心臟驟,有種突如其來的張,半晌才小聲道:“五哥,淳風哥哥,你們怎麼來了?”
“爹娘不放心,讓我們接你回府。”說罷,謝臨風命兩名護衛,“馬車給我,你們自行回去罷。”
護衛們齊齊抱拳,轉步行回府了。
謝寶真仔細回想了一番自己方才有無逾矩之,可直到回了謝府,謝臨風都依舊是溫潤帶笑的模樣,似乎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便也放下了心。
何況兄長們對向來有求必應,即便是察覺到了什麼,也不覺得有什麼波折。
反正,遲早都是要知道的嘛!
伴隨著夢里的蓮燈,謝寶真一夜安眠。
不知道的是,有人心事重重,一夜枯坐到天明。
第二日清晨,一向清凈的翠微園響起了敲門聲。
謝霽仍穿著昨夜的裳,發冠整齊,似是一夜未睡。他手捻著風干的桃花枝坐在窗邊案幾旁,垂眼端詳著。
聽到敲門聲,他眼中并無一波瀾,似是早料到如此,只冷淡地將春祭那夜保存下來的桃枝回瓷瓶中,起推門出去,過庭院,閉目整理了一番神,放拉下門閂開了大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暗紅常服的謝臨風。
他依舊負手笑著,頗有君子之態,溫聲道:“阿霽,我可否能與你一談?”
謝霽的手從門閂上垂下,嗓音比平生更為沙啞暗沉,側道:“我以為,來的會是謝淳風。”
謝臨風問:“昨夜,你知道我們在街角?”
“聽到了聲音。”謝霽毫不否認。
“你比我想象的厲害。既是如此,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謝臨風進了門,閑庭信步般道:“昨夜睡不著的絕非你一人。淳風權衡了一夜,最后同我說:只要寶兒喜歡的不是惡之人,管他王子皇孫,他都由著。淳風是真的寵寶兒,我也疼妹妹,只是疼的方式和淳風不一樣。”
謝臨風手,了頭頂紫薇花上垂落的晨,笑道:“我寧愿一生平庸,也不愿做那撲火的飛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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