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后,謝瀾單獨將謝寶真喚出去,看了腰間的銀鞘匕首許久,方道:“寶兒,替六哥謝謝他。”
謝寶真一怔,片刻,試探道:“六哥,你怎的知道?”
“這把匕首,是他送的對麼?”謝瀾垂下淡漠的眸子,白皙溫涼的指尖輕輕過匕首上的紋路,“他天涼薄,不是個暖之人,卻將此送給你,足以見得對你的重視。此番我獄并未苦,多半,是仰仗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枝頭梨白飄落,謝寶真下意識握住腰間的匕首,輕聲道:“他其實很好的,只是大家都以偏見待他。”
謝瀾沒說話,琉璃的眸子投向虛無的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知道謝霽暗中作救了謝瀾的,還有謝乾和梅夫人。
廂房中,謝乾喝了酒,剛毅的黑臉上浮上一層醉紅,下外袍道:“張史與老六毫無集,此番卻據理力爭保下老六,多半是阿霽暗中斡旋的結果。”
梅夫人將他下的袍子抖了抖,掛在架上,哼道:“他如今本事通天了,當初,倒是我們謝府拘束了他。”
“即便不是阿霽保下老六,那在刑部大牢半個月,老六得以全而退,必定是阿霽的功勞。”謝乾握住梅夫人的手,嘆道,“那孩子不容易,我們要記住這個。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激他的,就是這張……”
“我這是吃刀子長大的,夫君第一天才知道?”梅夫人白了他一眼,又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承他這個,也的確十分激,但要想將寶兒嫁給他,我卻是一萬個不愿意!”
謝乾無奈:“怎的又扯上這個了?”
“寶兒太單純了,駕馭不了祁王的手段,嫁給他只有被拿的份。”說到此,梅夫人倒是想起一個人,“西朝那孩子倒不錯,憨厚老實,這樣的人配寶兒我才放心不被欺負。”
“唉,這是什麼歪理?”謝乾道,“兩個傻孩子湊一塊兒,不是更傻了麼?將來怎麼過日子?”
有個知知底的、聰明強大的人做婿,總比傻一窩要好罷?謝乾心中思忖道。
“夫君在盤算什麼?”梅夫人乜了謝乾一眼,涼涼道,“寶兒的婚事,我一步也不會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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