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傅西朝開人群,將一盞淺的蓮花提燈遞到謝寶真面前,靦腆道,“這盞蓮燈給你,等會兒祈福用的。”
謝寶真擺擺手,“多謝,不過不必了,我可以自己買。”
“我給同行之人都買了燈,非是給你一人的,郡主不必擔心不合禮儀。”傅西朝解釋道。
來來往往的人擁不堪,傅西朝被人推來去,一番話說得極為艱難。
謝寶真見狀,心有不忍,終是輕輕接過蓮燈提柄,道了聲謝。
“戌正吉時,天子將親臨西門宮墻之上迎接佛骨呢!”梅夫人對傅家眷道,“我已經讓臨風提前安排好了觀賞位置,就在前方不遠的燈樓之上,請隨我來。”
剛說完,見謝寶真一個勁兒地往前走,便提高音調喚道:“寶兒,戌正馬上就到了,你去哪兒?”
謝寶真腳步一頓,回道:“云澤長公主在永盛寺等我,我去找。”
梅夫人有些不放心,淮侯夫人倒是笑道:“你一個姑娘家去怎的放心?讓西朝陪你罷,西朝!”
“啊,母親……”傅西朝看了謝寶真一眼,有些為難。
“西朝,寶兒就勞煩你費心了。”梅夫人淡淡道。
謝寶真知道母親的意思,張張,到底沒說什麼,微微點頭致意,就向西朝永盛寺行去。傅西朝捱不住淮侯夫人的眼示意,握了握手中的折扇,終是跟上謝寶真的步伐,與前后保持三步遠的距離。
而此時,西門對面的屋檐之上,一尊黑影如寒般匿于黑夜之中,眺宮墻之上的燈火輝煌。
人滾滾,蓮燈晃,將夜分割一明一暗兩個世界。
夜風過,萬千燭芯,如晝的燈火有了一瞬的晦暗。這晦暗之中,兩條穿夜行服的蒙面刺客躍上屋檐,朝那獨臂的黑影單膝跪拜,低聲道:“頭兒,宮里那位傳來消息,戌正皇帝會登臨宮墻之上,親自打開由惠空禪師奉上的佛骨鐵蓮盒。”
“很好。”滿月從云層之中緩緩移出,月傾瀉,照亮了仇劍半邊鷙的臉,“都安排好了?”
“一切就緒,只是……”
“說。”
“只是,祁王也會一同登樓。”
風吹左臂空的袖子,獵獵作響,仇劍扯了扯角,呵道:“正好。前塵往事,今夜一并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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