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似的……”謝寶真懊惱,下次爹娘在家的時候想要出門,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想了想,終是下定決心返回一趟,遂起車簾道:“我有東西忘拿了,回祁王府,快!”
……
證人很快帶上來了,是個看起來孔武有力的虬須漢子。
謝霽疊著雙坐于椅中,看著廳下五花大綁的、需兩個人合力才能按住的漢子,漠然問道:“私鹽販賣之事,是你在替吳相國經管?”
漢子怒目圓睜,聲如洪鐘道:“你放屁!哪兒來的黃小子……呃!”
關北用刀背狠狠拍向那漢子的膝彎,漢子吃痛跪下,仍是梗著脖子掙扎不已,“私鹽是我一手辦,與吳相無關!你要殺就殺我一人!”
謝霽虛著眼審視他,如同在審視一只螻蟻。
這樣的眼神關北太悉了,寂靜而又強大,目空一切。
果然,謝霽沙啞異常的嗓音傳來,淡漠道:“你最好說實話,否則,你會連開口都是一種奢。”
一刻鐘后,方才還掙扎不已的漢子已倒在地上,口鼻中源源不斷地溢著沫,五因痛苦而扭曲,艱難道:“相爺與祁王府……無冤無仇,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斷人財路?”
謝霽手上濺著黏膩的鮮,素凈的服下擺上也沾了不猩紅,他蹙了蹙眉,“你家主子得罪的不是我。”而是,他的心上人。
不過,這一切外人無須知道。既是相國府貪慕名利走了歪路,他便是公報私仇也不算冤枉了他……
想到此,謝霽冷聲吩咐道:“將他帶下去,認罪畫……”
話還未說完,他看到了庭中石階上站立的,冰冷漠然的聲音像是被人掐住似的戛然而止。
謝寶真顯然也看見了他……以及面前的一切。
寶兒?!
不是回家了麼,怎會突然出現?!
仿若五雷轟頂,僅是一瞬,謝霽眼里的沉靜寒分崩離析,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從何而起的慌。
他倏地起,咽了咽嗓子,下意識將染著別人跡的手背至后,低聲問一旁的關北道:“怎麼回事?”
關北亦是茫然,想了想才回過神來,回稟道:“公子,大概是因為您吩咐過,永樂郡主來府上不必回避、不必通傳,所以看門的守衛才沒有……”
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隔著幾丈遠的距離,謝霽清楚地看到方才還與他親溫的小,此時僵地杵在石階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圓潤的眸中滿是驚愕和無措,或許還有一清晰的害怕。
他竭力維持著‘好九哥’的形象,不讓謝寶真沾染俗世塵灰,護著遠離謀算計,卻不料此刻藏住了染的手,卻藏不住染的袍。
當著他最的人的面,他終于被徹底撕下了良善溫潤的偽裝,出了狠的獠牙……
“我、我來取落下的泥人,不曾想……”謝寶真輕輕開口,聲音有些艱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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