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過：“可保不住有人不要臉的圖謀些什麽。”

顧蘇的臉刷地白了，心髒搐了一下，疼痛瞬間傳遞到全，連腳趾都蜷了起來。

“還有，我提醒你，程景時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貨，你要是打什麽鬼主意，小心連骨頭都沒得剩。”

顧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烏溜溜的眼珠漸漸蒙上了一層水汽，讓人覺得有什麽東西馬上要不堪重負地滴落下來。

章承煜的心髒忽然就裂開了一條，好像有什麽東西滲了進來，他猝不及防，一下子別開臉去。

“章承煜，你別侮辱我……”顧蘇聲說，“也別侮辱你自己。”

章承煜倉促地站了起來，走到臥室裏沒一會兒就走了出來，黑的正裝換了米的休閑裝，披了一件同係的休閑大加上一條圍巾，拉開大門就要往外走。

顧蘇喃喃地問：“你去哪裏？找那個石夏蕊嗎？”

章承煜回過頭來，沉聲說：“思雨回國了，我和文城說好了給接風。”

顧蘇知道這兩個人，當初顧蕓和章承煜熱的時候，顧蘇雖然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可也難免從飯桌上聽到了一些。

陸文城和沈思雨是章承煜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陸文城是章合集團的副總，大學畢業後就一直是章承煜的副手，兩個人莫逆；而沈思雨是沈家的獨，是顧蕓最討厭的人之一。

“以紅知己的名義行著偽小三的勾當。”

這是顧蕓對沈思雨的評價。

顧蘇和章承煜結婚的時候，沈思雨沒有來參加婚禮，據說和章承煜大吵了一架，大小姐脾氣發作去歐洲遊學了。

顧蘇趴在沙發上笑了一會兒，紅知己對陣前友替，不知道誰會贏？不過，不管誰贏，都和沒有關係。

寒流來襲，街邊前兩天還掛著幾片殘葉的梧桐一下子便禿了。

n市的冬天向來不冷，這陣子的溫度創下了這兩年的新低。顧蘇向來畏寒，用帶帽的長羽絨服把自己從上到下都裹得的，被羅小安笑話是狗熊轉世。

特別喜歡一件帶著領的羽絨服，那帽子戴起來的時候能把半張臉都遮了，然後低頭一甩，把整張臉突然地出來做個鬼臉，能把羅小安樂得嗷嗷直。

可能是臨近春節的關係，章承煜出現在家裏的頻率也高了起來，這天顧蘇下班回家，居然破天荒地看到了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廚房裏吳阿姨還在燒菜，明天就要回老家了，要過了初八再回來，這兩天盡往冰箱裏塞吃的。

“蘇蘇啊，我走了以後你就湊合著燒，不行就回老宅對付兩天，對了明天祭灶，別忘記回家吃飯。”一邊端菜一邊叮囑著。

顧蘇應了一聲，擼了兩下領，站在客廳裏等暖意上湧這才掉了羽絨服。

“承煜，上回蘇蘇燒的東坡扣吃了沒？”吳阿姨繼續嘮嗑。

顧蘇僵了一下，好像沒聽見一樣飛快地跑進臥室。

章承煜隨口問：“什麽時候燒過？我不知道。”

“蘇蘇和我學了一個星期呢，說是你們結婚紀念日的時候給你驚喜，”吳阿姨詫異地說，“手上還一不小心被刀切了兩個口子，流了好多。”

章承煜淡淡地說：“給我的驚喜夠多了，不缺這一個。”

飯菜都好了，顧蘇卻遲遲沒出來，章承煜不耐煩地走進臥室去，卻發現在打電話。

“能明天送嗎？後天也行……什麽？已經在樓下了！我這裏沒有準備好……我家裏沒人……對不起……那好吧……”

沮喪了掛了電話，默默地朝外走去，經過章承煜邊時，的腳步頓了頓，低聲說：“等會有我買的東西送來。”

門鈴響了，吳阿姨打開門一看，門口杵著四個大漢和一架白的三角鋼琴。

顧蘇指揮著把鋼琴抬進了一間閑置的書房，書房裏收拾得很整齊，放進去一點兒也不顯得擁，顯然已經事先收拾好了。

這間書房一直空置著，章承煜幾乎沒有進來過，現在才發現，和另一間常用的書房相比，這裏布置得分外雅致。

靠窗是一張搖椅，上麵鋪著碎花的墊子，後麵一排中式書櫃，零零散散地放著一些書和雜誌，牆上掛著一溜兒的四幅國畫，寥寥幾筆，把月夜、江畔、古寺、船舶上的遊子勾勒了出來，顯得分外傳神。

章承煜盯著鋼琴看了好一會兒，皺起了眉頭：“你買鋼琴幹什麽？現在才開始學，是不是太晚了？”

顧蘇勉強笑了笑：“我會在你不在的時候彈的。”

“隨你。”章承煜大步走出了房間。

顧蘇貪地著鋼琴，那的烤漆幾乎能映出人影，鍵盤的弧度恰到好，按下去的手溫潤，聲音清脆。

當初因為顧蕓的請求，三年多沒過曾經朝夕相伴的鍵盤，那晚在宴會上的一曲四小天鵝徹底把這份依勾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和章承煜注定無法走到最後，就讓這有緣無分的鋼琴為他們倆做個最後的注解吧。

第二天祭灶，臨近過年，公司裏空閑得很，管理也鬆懈了好多，幾個老資格的不就溜號，隻剩下些新人守門。

羅小安的家人都在國外，也不打算回家，四打聽過年有什麽好玩好吃的地方。

“過年n市差不多空了一半，你還是趕把冰箱塞滿，不然連吃飯的地方都找不到。”顧蘇笑著告誡。

“真討厭，我準備去表哥家混點吃的，又不能讓我姨看到，不然要被抓走。”羅小安悻悻地說。

“你未婚夫到底是什麽人？就不能好好通嗎？”顧蘇的好奇心難得發作了。

“誰知道他是誰！他是個騙子加黑社會，長得和怪一樣的，個子這麽高，一塊一塊的，一掌就能把我拍死，你說我能嫁給他嗎？”羅小安看起來很憤怒。

顧蘇嚇了一跳，本能地覺得不可能：“你開玩笑的吧？”

“真的，比真金還真，”羅小安有那麽一點沮喪，“我爸媽被灌了*湯了，說是很小的時候就指腹為婚的，他們要報恩，不能悔婚，就把我賣了。”

顧蘇不知道該怎麽安，隻好岔開話題，說了點n市過年的趣事，羅小安這才漸漸高興了起來，約著過年哪一天麵一起玩玩。

下午的時候顧蘇請了一小時假，提前打車去了位於城區東部南雁湖的章家別墅，在一片湖山中，一片白的小樓掩映其中。

一進庭院，顧蘇就看到章承煜的母親徐璦正拿著花剪整理暖棚，了一聲“媽”，走過去問了一句要不要幫忙。

徐璦搖搖頭，讓去客廳歇著。

客廳裏沒人，顧蘇上了樓，駕輕就地到了書房，章承煜的父親章嘉仁正拿著一隻古瓶在鑒賞，一見到衝著招招手：“蘇蘇，來看這青花花鳥罐，這澤真是太了。”

顧蘇不懂古董，一聽說這西漢的花鳥罐要上百萬，握著罐的手指搐了一下，忙不迭地塞回了章嘉仁的手中。

“爸，我去看看爺爺。”

章爺爺正在房間裏看畫片西遊記，一見到顧蘇很不高興：“你怎麽才來？”

顧蘇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從包裏拿出了一袋裹得的東西：“你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章爺爺的眼睛都亮了：“是人參果嗎？那個孫猴子在吃，是不是很好吃？”#思#兔#網#

“爺爺，不是人參果，是糖炒栗子，要吃嗎？”

糖炒栗子的香氣頓時溢滿了整個房間，章爺爺搶了過來，砸吧著口水往裏塞。

“現在還不許吃，我來檢查一下，上次的作業學會了嗎？”顧蘇趕搶下了栗子。

“學會了！”章爺爺迫不及待地拽著到了隔壁的書房，書房裏放著一架鋼琴，章爺爺坐下來笨拙地開始在琴鍵上按，滿是皺紋的手指僵地翹起，斷斷續續地彈了一首《小燕子》。

“爺爺你真厲害，”顧蘇一邊表揚一邊抓了一把栗子出來，“哎呀你別急啊，得把殼剝開了，一天隻能吃三個，別的我讓阿姨收起來。”

章爺爺含糊著應了一聲，把分出來的三隻栗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旁邊，開始剝殼吃栗子。

顧蘇托腮坐在一旁看，角帶著微笑。

章嘉仁和徐璦是大學教授，學識淵博，斂，對章承煜的教育向來秉承自由發展的理念，顧蘇進門後和他們相得很平淡。

章合集團是章爺爺一手創辦的，老人在幾年前逐漸將權力下放給長房長孫章承煜，完了接，章承煜結婚後，章爺爺一度很不滿意他這麽草率的婚姻。

一年多前，章爺爺得了老年癡呆癥，智商和記憶都逐漸退化，最後聽從了醫生的建議，全家搬到了這山清水秀的南雁湖畔療養，希能遏止住病的惡化。

☆、第7章

其實，從心底來說，顧蘇的天平傾斜於現在的章爺爺，而不是從前那個嚴厲苛刻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