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服務生送甜點上來了，程景時就此打住這個話題，神自若地替澆上了自助的巧克力醬和花生末。

顧蘇也鬆了一口氣，旁的好友並不多，對於程景時和羅小安，很珍惜。

晚餐吃得很盡興，末了顧蘇著幾近圓滾滾的肚子，發愁明天該怎麽減。

程景時堅持買了單，兩個人一路說笑著出了包廂，經過大廳的玻璃橋時，顧蘇不經意地往旁邊一看，臉一下子變白了：從橋的另一邊過來了一行人，走在最前麵的正是章承煜。

旁邊一個的可能喝多了，一路東倒西歪的，章承煜不時地扶一把，那的一頭卷發披散著，眼睛不經意地瞟過顧蘇和程景時，忽然整個人朝著旁邊倒去：“承煜……你倒是喝啊……太不給我麵子了……”

章承煜猝不及防，被掛在了上，兩個人一起打了個趔趄這才站穩。

“你喝多了思雨，小心點。”

語氣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稔和親。

顧蘇站在那裏定定地看著他們，下意識地抬手了一下心髒。

很奇怪，那裏居然一點兒都不痛。

隻是麻木，像死寂一樣的麻木。

☆、第19章

旁邊有人在顧蘇的名字，旁忽然出現了好幾張悉的麵孔，顧蘇一下子有點回不過神來。

“顧蘇你怎麽才來，我們都吃完了。”

“軸的總是最晚才出場。”

“章總，這是特意去請了蘇蘇還是巧？真是緣分啊。”

……

悉的歡笑聲印耳，顧蘇這才發現，這幾個都是大學裏文學社的同學，從不同的班級年段聚在一起，都和一起采訪過章承煜。畢業以後這些同學都各奔東西到了各個不同的城市，平時都隻有網上聯絡。

這從頭開始就糟糟的婚姻，顧蘇都對同學們難以啟齒，問起來都含糊著帶過，想要給自己留點麵，大家兒不知道和章承煜的事。

章承煜大步走了上來，晦的目落在了顧蘇和程景時的上。

“程總，毀人姻緣，這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他從齒裏吐出幾個字來。

程景時聳了聳肩，一派雲淡風輕：“章總說笑了，你人在懷，左擁右抱，這毀姻緣的，不就是你自己嗎？”

章承煜這才想起靠在他肩頭的沈思雨，立刻把扶正了朝著顧蘇解釋：“這是思雨，你知道的，和文城一起過來陪我們吃飯。”

沈思雨子好像沒骨頭似的，用手指著章承煜的臉：“承煜……你真好笑……”咯咯地笑了起來，“以前看月亮的時候人小甜甜……現在……什麽好……”

“沈思雨！”章承煜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有！”沈思雨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打了個寒，茫然朝著四周張著。

“這是怎麽了，了一堆人要幹啥？”陸文城買完單，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文城，你扶著思雨，喝醉了。”章承煜示意他過來扶住沈思雨，自己則朝著顧蘇走了過去，“蘇蘇，我有話要問你。”

幾個同學這才嗅出了幾分不對勁，麵麵相覷，其中一個的吶吶地問：“章總，你這一晚上的一直在問蘇蘇的況，難道……你和……”

“我們倆結婚了，是我妻子。”章承煜簡潔地回答，“多謝你們今天能過來。”

“可……你妻子……你怎麽問我們這麽多的……怎麽回事……”幾個同學都傻眼了。

章承煜有點狼狽：“發生了點意外，我很抱歉……”

顧蘇死死地盯著他，忽然輕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章承煜，你夠了沒有？你有你的紅知己，更有你的親人，為什麽還要這樣辱我？是，我的確一開始就上你了，我的確不自量力倉促嫁給了你，我的確婚姻失敗，我的確要離婚了，這下你滿意了嗎？”

章承煜的神愕然：“你怎麽會以為我在辱你，我隻是在求證一件事，而且，思雨是我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好友，我都沒有計較你和程景時一起出來吃飯，你不要這樣無理取鬧。”

顧蘇輕吐出一口濁氣，渾好像虛了一樣，慘然點頭：“是，我永遠都是無理取鬧，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行嗎？”

當晚顧蘇又做了噩夢，在一無際的荒漠奔跑，烈日炎炎，蒸騰著的軀。妙的海市蜃樓就在前方，有清泉有食，有沙灘有，章承煜靠在躺椅上微笑著看著，衝著舉起了手中的葡萄酒。

顧蘇了幹裂的，嚨裏有著像火燒一樣的痛。

“承煜，救救我……”

低喃著，眼裏滿是。

章承煜搖了搖頭，衝著旁邊招了招手。石夏蕊不一會兒就出現在他的旁，那水蛇一般的手臂纏在他的上……顧蘇使勁地眨了眨眼，驚恐地發現，的臉忽然變了顧蕓的臉。

“不是我姐，章承煜你醒一醒！”

顧蘇嘶聲著。

有人跳著熱舞到了章承煜麵前，把他手裏的酒一飲而盡，那雙♪被酒渲染得豔滴，縱聲大笑著，眼神挑釁：“你永遠都得不到承煜，放棄吧！”

……

顧蘇冷汗涔涔地從睡夢中驚醒。

那個挑釁的眼神，和剛才在餐廳裏沈思雨看的一模一樣。

到底是真的喝醉，還是酒後吐真言，顧蘇不得而知，可是，憑著一個人的直覺，到了沈思雨看到的那一剎那流出來的敵意。

不過沒關係了，沈思雨是不是喜歡章承煜，和沒關係了。

現在隻求這些人再也不要夢而來，隻要見不到、聽不到章承煜的一一毫，一定能很快就忘記他的，一定！

起床了以後顧蘇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房東打來的，果然沒出程景時的所料，房東把房租的價格降了下來，顧蘇又還了點價，約定六萬八一年，明天就簽約。

第二個是文學社好的同學許昔敏打來的，擔憂地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們都以為他對你有意思，想找我們聚聚然後追你，他一直在問你的喜好，都怪我們瞎起哄，早知道應該打個電話問問你就好了。”

“沒事了，昨晚我太激了。”現在平靜下來，顧蘇有點不好意思，這些同學都是大學裏玩得好的，昨天肯定被嚇壞了，“他問我了些什麽？”

“就是你喜歡吃什麽，喜歡什麽這些東西，哦對了，他還追問你會不會彈琴，真是好笑，要知道你可是我們學校的鋼琴公主，有多男同學在迎新晚會上為你那首夢中的婚禮傾倒啊。”許昔敏說著說著遲疑了片刻，“蘇蘇，我總覺得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他看起來不像對你沒有啊。”

“可能是自尊心到了傷害吧，”顧蘇自嘲地笑了笑，“天之驕子被像我這樣的小人搶先提出了離婚。”

兩個人又隨意聊了幾句，顧蘇掛了電話，低頭沉思了片刻，忽然振了起來：是不是就因為這個原因章承煜遲遲不肯同意離婚？如果是這樣的話，完全同意可以開個記者招待會什麽的滿足一下章承煜的大男子心態。

中午的時候，顧蘇回了一趟娘家，以前學琴的琴譜都放在家裏，得全部搬過來。

家裏沒人，孫晴還在住院，保姆也跟著去照顧了。

當初為了演戲，琴譜都放在顧蕓的房間裏，不知道顧蕓當時是怎麽說謊的，五音不全的顧蕓居然能騙過章承煜這麽久。

顧蕓離世之後，的房間一直維持著原貌，孫晴再不好都每天要進去打掃一遍，好像兒隻不過外出遊學了一樣。

桌上放著一張顧蕓碩士畢業照，穿著碩士服的顧蕓明眸皓齒，眼裏滿滿的都是自信。

顧蘇抬手了照片，眼裏一陣發酸。◎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機關算盡卻是一場空，香消玉殞。

“姐，你後不後悔？”低聲問。

照片裏的顧蕓沒有回答，可顧蘇知道，顧蕓的字典裏沒有後悔兩個字。向來就是那麽要強，什麽都要做到最好，從學業到男朋友。

書櫃裏的琴譜有厚厚一疊，從車爾尼到十二平均律，顧蘇整理了片刻，一本相冊掉了下來。

隨手翻了翻，裏麵都是顧蕓就讀s大時的照片，當時顧蕓在s大算得上風雲人，擅長的是辯論，屢次為學校捧來桂冠，底下有學弟學妹擁躉無數，辦葬禮的時候都來了好多，哭得很傷心。

照片上很多，辯論社的活占了大多數，顧蕓在大三大四的時候是辯論社的社長，s大的辯論隊在的帶領下在高校圈饒有名氣。

顧蘇翻了好一會兒，把相冊塞回書櫃的時候，發現角落裏放著一個木箱子，想了起來，這是顧蕓存放日記的地方。

顧蕓有記日記的習慣，鬧翻前，兩姐妹幾乎沒有，一起在被窩裏看日記說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