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猷君是為了找尋杜若的下落。這才跟管家分道揚鑣。
誰曾想,他們住宿的客棧出了問題。
不過吃了一頓飯,便悉數被放倒了。
王猷君朝著外面喊道:「東西沒了都好說,你把我放了……」
「我奉勸你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今在我們太行山的山頭上,你消停點。」外面守衛懶洋洋地說道。
「在哪個山頭,唱哪個山頭的歌。做人還是要識時務些。」守衛打了個哈欠。
「你去將你們頭來,讓他跟我說——」王猷君此時才有些急。
他不能在這裏耽擱時間太長,有許多事等著他去辦。
先不說給連家的糧食還沒運到,便是杜若……
再找不到的下落,一個半盲子,恐怕兇多吉了……
王猷君急得滿頭大汗,此時居然頭腦清醒了不:「你去跟你們當家的說,他無非是求財,讓他過來跟我談談,要多錢,好說!」
「霸氣!」門口的守門開了個門,出手過來:「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王猷君看著眼前的手,臉上掛著笑:「沒問題。」
說著,一手探了懷中,了一個小金錠出來,放到了看門人的手中。
手中沉甸甸的重量,見到金子,守門的人兩眼放,忙招呼邊上的人:「還真他娘的是個羊,快過來——」
說著,一旁一直沒吭聲的守衛也湊了過來。
半信半疑地將手也了過來。
「都有都有……」王猷君手再次往懷裏探去,「小哥,我這裏還有,你手過來,我再給你個……」
他說完,方才得了金錠子的人,抑不住心中的貪婪,再次將手了過來。
王猷君笑了笑,隨即一手忽然一把拉住了兩人的手,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只見銀一閃,刷地一下。
兩個守衛的手,便被他用削鐵如泥的匕首給砍了下來……
兩個守衛疼得捂著手,滿地打滾,王猷君臉上噴著漬,出舌頭了角。
「我的確是個窩囊廢,可我再窩囊,也是王家的窩囊廢,不容你們侮辱!」
他說著,再次手起刀落,門上的鎖鏈應聲落地,他推開門便往院子裏走。
許是沒想到他一個紈絝子弟能從兩個人的看守下逃出來。
看守他的院子防備得並不嚴。
王猷君生平第一次如此霸氣,心心念念都是趕出去,否則杜若兇多吉了。
他轉過一個院落,又看到長廊似乎有好幾人在把守,他趕忙側閃到了一旁。
他所的地方看起來是一個富商的別院,院子不大,倒是移步換景模仿的似模似樣。
王猷君不過才走了不遠,渾都已經,他腳步虛浮,被酒財氣掏空了的子,如今能逃出來,已經不容易了。
他不想被抓回去,眼看著邊上有個竹林,又看到迴廊方向似乎有人過來。
他靈機一,鑽了進去。
「大當家,我們收到了天理教的帖子,想要共謀大事——」
一個隨從的聲音傳來。
接著,一個年輕的聲音開口道:「我為什麼要跟天理教的人勾結呢?」
「大當家的意思是……」
「他們刺殺皇帝失敗,如今是喪家之犬,朝廷只是眼下沒騰出手收拾他們而已……」
「跟他們勾結,打上逆反的烙印,我是嫌棄我這太行山的日子太消停了麼?」
「大當家所言極是。」隨從應道:「只是如今王家的糧食……」
「我們是山匪。開山,栽樹,打劫過路的,分之事而已。」
竹林中的王猷君聽他用如此稀鬆平常的語氣說著話,恨得牙。
這話說的,彷彿是舉手之勞而已,他們就活該被打劫麼?
他手下意識地放在了匕首上,心裏盤算著,若是出去拼,活著的可能有多大……
沒等腳落地。
便聽遠傳來了聲音:「大當家,虎頭蔓飛了……」
土匪窩裏,很多話是黑話,只有他們的自己能聽得懂,虎頭乃中之王,虎頭蔓飛了,意思是姓王的跑了。
迴廊上的兩個人安靜了一瞬。
隨從先是不可置通道:「一個酒囊飯袋的浪子你們都看不住,你說說,你們還能做點什麼?」
竹林里的王猷君,朝著空氣無聲地呸了下。
浪子,你們全家都是浪子!
倒是一旁的大當家,仍舊是淡定從容:「無事,讓人將大門角門守好了,翻不出花去。」
「是——」
傳令的人急匆匆離開了。
隨從還要再說,被大當家示意噤聲。
「不要小瞧任何人。一切皆有意外。」大當家道。
隨從這才不說了,轉而擔憂道:「大當家,大小姐不吃不喝……可如何是好?」
大當家嘆氣:「是我對不住,先前一直沒尋到的下落,害得吃了這麼多年的苦,眼睛還看不見了……」
王猷君心裏本說了句活該,後知後覺想到眼睛看不見……
心中大震。
杜若!
杜若也在他們手中。
果然,隨從道:「大當家不必自責,想當初,您也是行刑當天才被換下,僥倖存活,大小姐不會怪你的……」
大當家沉默不語。
「如今既然兄妹得以團聚,是上天保佑杜家,大當家多去關心關心小姐,時間長了,自然兄妹就融洽了……」
大當家角浮現苦笑:「但願如此吧。」
「走,去杜若那裏看看……」兩個人的腳步漸行漸遠。
林中蹲著的王猷君腳都要蹲麻了,等兩個人的離開了,卻不敢第一時間追出去。
直到天發黑,他才順著竹林溜了出去,低頭看著腳印,循著腳印往杜若所在的方向去……
竹林地上都是鬆的土,兩個人的腳印倒是明顯。
可出了竹林,便是青石之路,能留下的足印痕跡很不明顯,再加上天又黑了。
王猷君本又的確是個秧子,幾頓沒吃,渾癱,幾乎是手腳並用爬著走出到了一院外。
此時天黑,廚房噼里啪啦正在炒菜,香味順著煙囪往外跑。
王猷君肚子不爭氣地咕咕了起來。
他振神,幾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氣,才終於順到了廚房牆后。
他本想是等人將飯菜端走,他好吃點剩下的墊墊肚子。
沒想到廚房率先走出了兩個豎著羊角辮的婢:「大小姐的飯菜已經放在餐盒裏了……」
「多謝。」一個小丫鬟接了過來。
王猷君看著小丫鬟的影,心中猶豫了一瞬,在寒迫和大小姐之中盤桓了下。
最終還是著肚子,跟在了小丫鬟的後。
無論如何,他總要見到杜若,看看是否安好。
他想著,視線有些發花,步子也漸漸飄浮。
想他瑯琊王家公子,出門前倨後恭,哪裏需要自己親自走……
他覺腳底磨出了水泡,腳下似乎也出汗了,每走一步,腳都沙得疼。
彷彿行走在刀尖上,可眼前浮現的是杜若孤苦無依的樣子……
他咬著牙,幾乎是手腳並用地跟在了小丫頭的後,眼看著就要跟到了。
小丫頭拐了個彎,消失在了一座院門前。
「是誰?」悉的聲音響起。
王猷君累得呼哧帶,險些趴倒在地上,可聽到這個影,他到底是沖了進去。
「杜若——是我!」他幾乎是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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