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又狠又兇,將顧卿都打懵了。顧卿偏頭,呆在那里,一臉的不可置信。
方才圣人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褒獎于他,父親也是一臉欣之態。眾員羨慕的眼神,討好的話尚在耳畔,顧卿被這一掌打得措手不及。
“這東西是你的吧!”顧服順朝顧卿扔過去一樣東西。
顧卿的酒徹底醒了,他低頭,看到那塊被扔在地上的玉玨。顧卿彎腰撿起,黑暗中,他以指腹挲,小小一塊圓形玉玨上刻著一個“顧”字。
“抄家時,錦衛在高寧家中發現了這枚玉玨,若非我平日里與那錦衛還算好,將其截了下來,不然若是被有心人送到圣人面前,我們顧家就要被你這逆子害死了!”顧服順氣得破口大罵。
然后意識到自己無法抑的聲音,立時又掩了下去,“我就知道,那衛國公怎麼可能會有那賬目,原來是用這玉玨騙出來的。”顧服順氣得差點連胡子都翹起來了。
一塊小小的玉玨,就讓他損失慘重,他如何能不氣?
顧卿從未戴過這塊玉玨,他一直將它扔在青巷小屋。雖從未戴過,但這玉玨確是顧家信。若是有心人想拿它做文章,顧家必是逃不掉要被圣人懲戒一番。
等一下,青巷小屋?
顧卿雙眸一瞇,霍然想到一人。“父親,我……”
“什麼都別辯解。”顧服順打斷顧卿的話,“你只要知道,我這丞相之位不是好坐的,你這小丞相的位置,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人要管好,事也要做好,絕對不能一破綻。”
顧卿咬牙,暗暗攥手中玉玨,垂目道:“是。”
……
顧服順與顧卿兩人虎著臉回相府,正一臉喜氣洋洋的梁氏見狀,以為兩父子又鬧了別扭。
“前些日子你們兩父子的關系才剛好上一些,如今又是怎麼了?難不是那瞎子又給你吹了什麼耳旁風?我可見這幾日你天的往他那跑!那瞎子就是個禍害,他娘禍害的我們顧家不夠,生了個兒子還要來禍害我們顧家!”
“夠了!若非大郎寫信請藍沖刃回來,你以為私茶一案是那麼好了結的?二郎這個工部侍郎是天上掉下來的?”顧服順話罷,不與梁氏多言,甩袖就去了書房。
梁氏被氣紅了眼,坐在榻上直氣,一旁的馮媽媽趕過來給順氣。
梁氏氣得狠罵,“這兩個雜種還真是命大,當初那麼毒的藥都沒毒死他們。我菩薩心腸放他們一馬,沒想到居然還敢給我作妖!”
馮媽媽聽到此話,趕起去門外看一眼,見四下無人,這才將房門關,然后又回到梁氏邊,“大娘子,依照奴婢的意思,您當初就不該心。俗話說,斬草要除,您看如今,一個瞎子,一個傻子,還如此的不安分。”
被馮媽媽這麼一說,梁氏臉上隨即出狠,“如今我兒仕途正順,我絕不容許出任何差錯。”
……
蘇府后門,天昏暗至極,黑油窄門前停一輛四馬車。
蘇莞頭戴帷帽,被大丫鬟香雪攙扶出來。
蘇莞踩著馬凳,從馬車廂出來,剛剛站到地上,腳下一,差點跌倒,幸好香雪將攙扶住。
“娘子小心。”
“吱呀”一聲,黑油后門被人從里面打開,楊氏看到蘇莞,趕一臉焦的上前,“姐兒,如何了?”
蘇莞抿不言,只將一帕子遞給楊氏。
楊氏看到那白帕上的漬,喜上眉梢,“了?”
“嗯。”蘇莞撥開臉上帷帽,一笑。只一夜,那張清麗面容之上,便多了幾分屬于人的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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